小哥衣不解带的照顾我们,定时清创、上药、打消炎针,再挨个喂水喂饭,黑瞎子身体的底子好,半晚过去成功退烧,但是伤口还有脓液,要尽量避免二次感染。 我反反复复折腾到第二天下午才勉强好转,小哥肉眼可见的憔悴下去,本来的虚亏没有得到修养,又一连忙碌两天,在我和瞎子烧的最厉害的前半晚,他一天一夜都没有睡觉,脸色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我握着他的手,都能感受到他虚脱般的无力。 待我和瞎子缓过劲来已经是两天后,连轴转的小哥终于可以休息,他一睡就是十多个小时,显然累极,小哥的警惕性高,我们也不敢胡乱发出动静打扰他,于是就跟着睡觉,三个人心酸的叠一块,像汉堡包,互相压着却没有任何不适,睡的简直昏天黑地。 最后唤醒我的是强烈的胸闷感,我看到黑瞎子还在睡着,小哥却早已不见踪影,摇醒他我去检查旁边的装备,发现黑金古刀没有被带走,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职业失踪选手犯起病来真的让人害怕。 黑瞎子清醒的快,他见我慌就嘲笑道:“看你的怂样,怕你男人变成蝴蝶飞走了?” 我心说你今天不演回家的诱惑,改演还珠格格了,和黑瞎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拌嘴,趁小哥没回来的功夫我忙着俩收拾行李,刚套好防水袋,水中遽然冒出一颗湿漉漉的脑袋,我们就蹲在岩台边上看着他,默契的笑出两排小白牙。 三人对视几秒,小哥也朝我们淡淡的笑了笑,我和瞎子抓上背包纵身跳进水里,地下河水冷的刺骨,抹把水花游到空腔的边界,小哥埋头潜入河底,我俩紧随其后。 狼眼的光线直直照向前方,指示着我们将要去的方向。 我能察觉的出水位有细微下降,只是和前面倒灌进来的水量相较起来太微不足道,看来进喊泉前木安的情报没错,要等河水退回原位,没有半个月一个月的想都别想。 又是一次极限的憋气,我们浮上水面换足气后再次下潜,容量小的空腔不做考虑,小哥的目标似乎在更前面。 循环往复路过好几个空腔,最终上岸的地方大如巨型停车场,氧气足够修我们修生养息一段时间,不用再拖着满身伤下水换空腔,并且岩岸没有被河水完全淹没,有极大一部分都露在外面。 我们都是老弱病残,体力大不如从前,拽着装备费劲的爬到岸边,黑瞎子抖抖头发上的水珠,往地面凸出的岩石上一坐,捶着肩膀:“好野的喇嘛,夹的老子浑身都痛,不行,回去得找吴二白加钱,我可以做赔钱买卖,但不能做赔命买卖。” 说着他看向我,啧啧道:“你能跟着我徒弟七进七出还活着,确实是哑巴活儿好,以后你们夫妻俩要是没钱,你让他出去开班挣钱,宣传语就写:业内良心,吴邪都克不死的硬核教程——保准赚的盆满钵满。” 我靠着小哥,只觉得四肢酸软,伤口又疼又麻,人就蔫蔫儿道:“你还有力气贫,看来是不够累。” 黑瞎子边拉开防水袋边翻找,头也不抬:“你怎么经不住夸,刚说你有出息,拉胯拉的比胖子拉稀都快,你现在跟俩业界传奇一起干活,气质得拿捏住。”他找到药箱,坐着开始给自己重新清理创面。 因为未来会在这里待好几天,黑瞎子随手打开小型探照灯,方便小哥帮我处理伤口。 一时光线大亮,我就看到他身上狰狞的疤痕,像纠缠的根须蜿蜒,如同低矮的丘陵起伏在肩胛胸口等部位,疤色深重,大多是陈年旧伤,可是有几处伤情险之又险,哪怕再多偏移一寸都足以致命。 我看的心沉,他却浑不在意我的注视,反而还抬头冲我咧嘴一笑:“是不是被我的肱二头肌迷住了。” “少臭美。” 我转过视线,想起小哥的伤疤比之黑瞎子也不遑多让,心底更是酸楚的好似干嚼柠檬,我闭闭眼睛,将心绪沉淀到冷静的状态里,睁眼时又恢复如常。 背对着黑瞎子,小哥如法炮制帮我消毒换药,前后都有河水淹着,无需轮班,我和瞎子要养伤,小哥要补血,健康情况都是一路红灯,我们索性安安心心的当咸鱼,没事就睡,醒来喝水吃饭,聊不到两句又是睡,日子过的浑浑噩噩,几乎分不清黑夜白昼。 其实跟他们待着不会有特别焦急的情绪,可能是乐观的黑瞎子总在絮絮叨叨,我每天听着听着,居然逐渐生出一股岁月静好的错觉。 我+被困+前有狼后有虎=岁月静好 怎么想都觉得很离谱。 令我感到安慰的是小哥精神在逐日变好,他醒着的时候一天比一天长,我们的伤也在慢慢愈合,两人都没有再发生重复中招的状况。 有时他们俩会周公,我会独自去河边丈量水线,然而河水减退的速度依然稳如老狗,心存侥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