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附近的林子树木长势茂密,虽比不上热带雨林一般遮天蔽日,但放在普通的山峦之中仍然显得繁盛异常,行走时水雾会逐渐黏附在身上或是发间,空气湿润的如同水帘洞一般。 黑瞎子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林中有瘴气,更深处的山腹多蛇,他首次勘探的范围不广,只去过周围能监视到天麟楼的几处小山包,以防有焦老板的眼线。 刘丧本想跟我们一块行动,不过出门前被贰京及时拦住了,说是有其他事情需要他去做,然后他就哀怨的目送我们离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心都随我们而去了。 白昊天每天都会偷偷摸摸跟我汇报天真的情况,他现在正拿着三叔留给他的手机琢磨的起劲,据说几年前三叔就用天真的入库编码将东西存在十一仓,好像是跟听雷和之前的气象队有关,总之里面的内容应该足够劲爆,不然也不至于勾的天真日日茶饭不思,上班就抱着手机开始头脑风暴。 我们依照地图顺着山势上爬,晨雾浓重,山里的能见度很低,再加上沿路都是横七竖八的断木和藤蔓,行进速度不尽如人意,好在这次来的伙计够多,他们各自分头行动,只探周边的地形,一天的功夫足以。 不用多久,从树叶间隙撒下来的阳光将潮气驱散些许,木安在前面开道,要死要活跟过来的坎肩负责断后。 最初木安想把他打发到白蛇的队里,是他义正辞严道在杭州天真千叮咛万嘱咐他,到地方要好好看着我,务必要随时随地从旁保护,不能让我在外面无法无天。 当时黑瞎子就打趣:“你确定他是让你来当保镖而不是监护人的?” 有道理,好像有被冒犯到。 讲真坎肩其实挺懂眼色,有胖子在他就会插科打诨各种唠唠叨叨,现下是跟着以哑巴著称的小哥行动,他也识相的不去自找没趣,只偶尔和我讲几句话,有时抱怨抱怨以前天真当老板有多么的不靠谱,顺便再怀着对新老板的期许展望一下未来。 脚踩烂泥和枯叶,有些低矮的叶尖坠着露珠,可能是无聊作祟,坎肩脚欠的朝旁边用力一踹,我和小哥躲得飞快,只剩他在原地被雨淋的懵逼。 “小东家,你说我老板从业这么多年,为什么他总是穷的一批呢,我从来没见过他兜里有大票子,每次盘口的活帐留不了两天他就全提走了,又不养孩子又不包二奶的,他钱都到哪儿去了?”坎肩没话找话道。 “一听你就跟胖哥处的不多吧?” 坎肩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我和木安相视一笑,心说胖子动不动就拉他投资这个投资那个,今天夜总会明天休闲会所,要不就拿去给村里修路,如果没新月饭店那档子事,存款也许还够他俩潇洒,后面还账一天小几亿的填进去,哪怕是花钱不眨眼的小花都得肉疼一阵子,更何况是他们仨穷老汉。 木安还在汪家混的时候与新月饭店来往密切,毕竟是四九城顶尖的拍卖行,用他的话说,干这行的进不去新月饭店包厢,那跟在潘家园练摊的散户没区别,一番歧视言论听得胖子不舒服好久,整天都拿眼横他。 彼时他们仨把新月饭店咣当一通乱砸,后来木安每每见到尹老板对方都是一张黑脸,看他们这些挖墓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声声慢更是犹如得了PTSD,在大堂听谁都像王八蛋,直到小花出面替他们摆平烂摊子,这场风波才算慢慢平息下去。 转眼走到中午,太阳高照,天色晴朗的万里无云,气温也在光照下回升,带着薄汗在林间穿行,此时腰上许久没有消息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杂音,断断续续的还夹杂着电流声,显然是在通讯的极限距离进行呼叫。 坎肩举着对讲到处校准方位,最终确定信号来源在西南方向,他说听声音像是白蛇,接着就抓上对讲一溜烟跑了,估计是找相近的位置联系白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