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停下”的手势,木安往沙发里靠一靠,轻描淡写道 “雷本昌的出现确实是个意外,原本吴三省与小哥的计划,只到盲冢会面为止,我们应该感谢雷本昌,没有他,吴三省预想的局面远比如今要糟糕,说不定这会吴邪还在洛阳的杨家坟打转,而他的玻璃肺却已经在渐渐衰竭,他能坚持到哪一步,我们谁都说不好。” 我骤然收回浑身散发的呆鹅气场,默默理着他话里点出的节点。 沉思片刻,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钦佩的瞅向木安:“你们还真是比狐狸都狐狸,我就说有你又有小哥在场,怎么会搞不定区区一碗鱼头豆腐汤,你俩故意的吧?” 木安颇为赞扬的颔首:“你智商终于跟上了。”他顿一顿:“雷本昌有执念,吴邪也有执念,他们走的大道路其实算是殊途同归,唯有让吴邪亲眼看看雷本昌是如何的执着,又是如何的含恨而终,他才会由己及人,再反向推回,将他人既定的结局代入自己,感同身受本来就非常玄乎,针不扎到他身上,他怎么会设身处地的感觉到疼?” 我闻言刚要抛出疑问,木安就未卜先知的答道:“实话实说,我和小哥也没想到雷本昌会死在半道上,小哥只能看出他命不久矣,吴邪运气不错,天命到底还是眷顾他的。” 默然半分钟,我深呼吸一口气,由衷的向木安说道:“我想用脚给你俩鼓个掌。” “谢谢,大可不必。”木安一脸嫌弃。 说完他起身走向浴室,背对着我挥挥手:“我先去洗个澡,你自己琢磨一会,有不懂的等我出来再问。” 我望着他被灯光切割成两半的背影,一面沐浴在暖色调的盛光当中,有如阳光覆身般的明亮,另一面则被暗沉的阴影覆盖,藏于暖光之下,仿佛灿烂的对立面,萎顿在暗处。 “如果天真生病是你的错,那真正的罪魁祸首做梦都会笑醒过来。” 我出声的猝不及防,木安身影在我话音中一滞,我升高音量,缓声道:“四年前在北京,小花告诉我,你出发前去公证处立过遗嘱,继承人是我。”说着,我冲他粲然一笑:“多读书多看报,你知不知道除了财产,你的债务也会落到我头上?” “以后你的钱是我的钱,你的孽也是我的孽,所以,你是杀手,我就是杀手的同伙,你是恶人,我就是恶人的帮凶,没有干不干净一说,你不准再胡思乱想听到没有?道理和你,我永远站你,只要我没有道德,别人就不能道德绑架我。” 木安转身静静地凝视着我,一言不发,我同样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两人的对视,像是要凝结成一幅永恒的定格。 “傻相。” 在木安侧身转回浴室方向的一刻,我看到他嘴唇缓慢朝两边上扬,向来晴雨不定的眼眸,被柔软的光线浸润至底,宛如冬日里干枯的枝桠,在春光中渐次抽出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