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真病房东扯西扯半天,胖子就拉着我们说要去看看海瓷,顺便遛个弯晒晒病气,木安不想到处瞎溜达,叫我跟他回房休息少出去吹风。 我想一想小时候上平潭岛的光景,有点怕他俩打出租被人坑,主要是胖子性子爆,万一火气一上来带天真把人家车盖掀了。 毕竟他现在是个病人,等等打架再打出个好歹…… 脑补能力一流的我越想越闹心,干脆就说不回去,跟他俩一起去长长见识也好,木安只好的留下看护我俩,我叫他走又不肯走,一副老父亲的操心样。 看得胖子直叨叨见鬼,说啥时候我们姐弟感情好成这样了寸步不离的,木安翻个白眼,让他别逼逼带路走人。 出门打摩托一路风驰电掣到老村口,下车时司机狮子大开口,要价贼贵,胖子上去跟他理论,摩托师傅狡辩说这已经是打过折的价钱了,还是看在我们面善的份上。 我摆摆手叫胖子让开,用平潭话问他是不是看我们长得特傻,那师傅一听就不吱声了,默默将车钱砍掉一半掉头离去。 抬眼望去都是满目的黑瓦白墙,石头垒着一面又一面的屋墙,电线就架在头顶上,将房屋分割成大小不一的水墨色块。 时浓时淡的斑驳两笔,伴着近如咫尺的海浪声滚滚而来,蓝天白云做衬布,是最平常怡人的一处海滨村落。 村子一半在平地上,一半在礁山的坡上,外面环绕着海岸浅滩,我们顺着村头的台阶往上走,海风吹在脸上有说不出的惬意。 胖子沿路端详着门牌号,天真就眯眼感受晴朗天光带来的舒适,眉毛都放松的摊开来,身上绷着的紧张感早已消失不见,他穿着双拖鞋,吊儿郎当的跟在胖子身边,带个草帽就可以完美融入村里下棋大爷的行列。 时隔多年来到童年的故地,我心态也放的很松,挽住木安有一搭没一搭的走着,看天色蓝的如同被海水洗净般澄澈,抓起手机咔嚓咔嚓连拍数张,按到有小花他们的群聊界面,点击发送。 没一会黑瞎子就在群里骂我们不是人,旅游不自己偷着乐还要他妈的炫耀,我刚要回复,小花也发来一张图片,背景是三亚的沙滩,黑瞎子一阵沉默,问我能不能退群。 顺带提一句,我们的群名叫鬼见愁,是胖子取的,他当时掷地有声道做人不能忘本,我说那也不用这么含沙射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挖人坟头的。 胖子选择不理我,自己改完群名不算,还要逼我们发朋友圈炫耀他的智慧。 后来张海客领着小张们朝圣完回去,不知犯什么大病,一群人集体考古我的朋友圈,当晚我看着两百来个点赞陷入了沉思。 我怀疑这是张海客的蓄意报复,每条最起码都有十几个人连点赞带评论,我又不好意思晾着他们不理,因为他们评论的都好严谨好认真,哀怨的熬大半夜回复完毕,我感觉自己比皇帝批奏章都累。 胖子得知后乐不可支,我愤怒道张海客是不是有病,天真憋着笑吐出一句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让他讲人话,他说我活该。 那是我有生以来最不想理吴邪的一天。 漂浮的思绪被胖子拉回,他走着的脚步忽然停在一幢村屋前,胖子仰头认认门脸:“有了。”说着就抬手敲门,边敲还边魔性的高唱大风车。 我和木安面面相觑,两人顿时默契后撤一步,都不想跟胖子靠的太近。 他唱没两句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一位长相颇为富态的中年妇女堆着笑招呼我们进去,她一口福建普通话还算标准,路上就和我们说说笑笑的套着近乎。 越过中庭的院落一脚跨入里屋,那大姐搬开小客厅靠内墙的老木碗筷橱子,后门垂着块厚布,她把布撩开露出门里的场景,只见后头又是一处宽阔的院子,两侧的瓷器堆山积海,中间和过道乌泱泱的全是人。 风一吹过海腥味直往鼻子里钻,胖子没料到里头的规模如此可观,忍不住低头和天真交头接耳道:“呦呵,这门脸够大的。” 我感觉自己跟这环境格格不入,扭头一瞥,许多瓷器上面都结着藤壶和海蛎,显然才从海底捞起来不久。 熙熙攘攘的人潮,除去买海瓷的客人,剩下的都是负责洗瓷器的手艺人,满地肆意流淌着黑色的污水,吵嚷声络绎不绝,热闹的和菜市场没差。 木安伸手挡在我身边,将我和人群隔开来,望回天真他们,大姐正递给他个篮子,指指旁边铺满地面的瓷器:“看到好的就放篮子里,付完钱,我叫人帮你们免费洗出来。” 胖子小声嘟囔她说话的架子大,那大姐理都没理他就转身走了,几个人靠着墙根小心翼翼走进庭院,天真看向我道:“考你眼力的时候到了,跟胖子一块挑点?” 我张望两圈,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