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在刘丧耳里大概跟谋杀没区别。 粗略一瞅,在巨响的余震中,刘丧万分崩溃的蹦起半米多高,紧接着手忙脚乱扯掉自己的耳机,然后在落地的瞬间“嗖”一下发射出去,追着我们的背影夺路狂奔。 信号弹下落划出一道炫目的光带,沿着光线降落的轨迹扭头望去,我们都看到滩涂各处不约而同的冒出许多气泡,旧的刚破掉,新的马上就接着鼓出来,配上满地乱蹿的海蟑螂,简直就是锅爬虫浓汤。 用着脚底快起火的速度飞快奔跑,过程中我都不知道自己摔多了少个大马趴,他们仨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几乎每一步有人摔倒就有人站起,浑身挂着层层叠叠黏附上去的泥浆,几个人狼狈的活像集体偷水泥被撵着跑的大傻叉。 可是在滩涂行进实在太难,纵使我们用尽全力逃窜,也不过跑出短短几十米。 我脸色比苦瓜还苦,费劲的从软泥中拔腿落脚,曾经举目能望到的岸地变得格外遥远,好像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一般。 正心酸的往前奔着,小哥骤然一个急刹停住脚步,微微变色,我一抬头就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侧首跟他们对视一眼—— “狗日的,车呢?!”胖子大叫。 “是不是跑反了?”天真喊着转身一看,再把头转回来。 如果我这时的面色是堪比苦瓜,那他的面色就是苦瓜本瓜。 前后左右都幽黑的看不见任何车辆,好似无底深渊悄无声息的降临,将我们包围在内。 小哥表情严峻的指指前方,胖子单手换弹又是一发信号弹脱枪而出。 趁着燃烧的弹光未灭,胖子迅速朝身后打出第二发照明弹,强烈的火光辉映连接,夜空霎时大亮,我们心存侥幸的分头望去,然而两边却都没有见到海岸的影子,无论怎么打量,四周都只有无止境的滩涂向外延伸。 “这是哪儿?”胖子问:“岸呢?” “麻烦了。”天真气息随即有些紊乱起来,慌乱之下,他神色还算镇定,深呼吸几口气,他一把按住胖子要继续打信号弹的动作:“省点用,咱们炸出祸来了。” 胖子烦躁的收回信号枪别好,转手揪住刘丧质问道:“你他妈究竟听到了什么?这怎么回事?” 刘丧挣胖子的束缚,见小哥同样认真的看着他,声线发着抖,结结巴巴道:“我……听到下面有人说话。” 我一惊,立马觉得踩着的泥土变得分外烫脚,想躲又不知道能往走,因为此刻的土质已经软到很难立足,我们需要不间断的向上踏泥,才能勉强维持住平衡不陷落下去。 胖子焦躁的厉害,脾气也跟着上涨,他将刘丧掼倒在地,气势汹汹的逼问道:“说什么话?你讲清楚!” 我看的于心不忍,插话让胖子别着急,伸手将刘丧拉起,天真顺势接过他胳膊扶住他。 刘丧仍旧惊慌的牙关直颤,被我们四个人用目光围攻半晌,他终于强忍着抖动,一抽一抽的开口道 “滩涂下面,有人在说话。”他话语一顿,摆子打的更严重:“不对,不是一个人,是无数的人。无数的人在下面说话。” 我们面面相觑,他用力吸气逼自己冷静下来,咬牙道:“听起来特别的热闹,但都是我听不懂的语言,人数很多。” “在这滩涂地底下?”天真说完我就接话:“你确定不是误听海滩上传来的动静?” 刘丧点头,胖子望向我青白不定的脸庞,侧目瞪着刘丧:“你的地听是不是有邪劲,我听说过很多带磁的磁器,能够听见很久以前古代集市的声音,或者是这些虫子在泥巴里的声响也没准,你别他妈瞎扯来吓唬人。” 刘丧吸吸鼻涕,缓缓道:“那些谈话声从我们开始炸泥的时候,才跟着慢慢出现的。”他眼光落向远处深不见底的黑暗当中,眼底有难掩的恐惧之色,他忽然低声轻悄道:“是我们吵醒的。这滩涂底下的东西。” …… 刘丧你在干什么??? 你讲事就讲事,不要用上一副说鬼故事的神态语境好不好,还讲的如此阴森恐怖而又逼真,你让我怎么办啊?! 我面无人色打着颤,心说别吧别闹鬼吧,哪怕群英荟萃粽子开会也别闹鬼吧。 我真的贼怕这种超自然现象,举个栗子,要是这会在我面前摆着两扇门,系统告诉我一扇门里是十个黑化的小哥,另一扇门里是披头散发的伽椰子。 我只会做出两个选择。 要么当场撞死赶紧投胎练号重来,要么唱着哈利路亚闭眼迎接小哥的秒杀。 宁愿自我了断也不愿意被鬼吓。 我就有这么怕这玩意儿,一点不带说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