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摘下一个香炉,一颠一嗅,双目炯炯,沉吟着不语,胖子见他得不出结果,也伸手摘一个,倒干净药渣往包里装,天真想拦被他一转手躲过去。 “你干嘛呢?”天真微怒。 “这破烂玩意从来没见过,兴许很值钱呢?” “咱们现在还缺钱吗?一辈子能用多少钱。” 胖子啧一声:“你瞧你那样,谁稀罕你那几个臭钱,咱要的是这感觉。” 听他俩一来一回的吵吵,特别是天真说到不缺钱的时候,我好想提醒他们,有笔账你们仨还没还,就意气风发的那些年,某个被迫装修的饭店—— 等等。 这债,是不是还跟我有关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夫妻债务好像是共享的??? …… 他们欠多少来着,几个亿…… 次奥。 我的呼吸微微颤抖,努力咽下喉头的老血,心里只有五个大字笔直的矗立—— 笑着活下去。 我突然觉得感情好脆弱,亲情干不过屎,爱情干不过穷,谁能想到貌不惊人的我,背地里竟是龙的传人,还有债的传承。 面上一派平静,内心已然狂风巨浪,我颤颤悠悠伸出手,摸到圆溜溜的香炉。 在我眼里,这不是历史的瑰宝,而是能让我晚年不去要饭的保障。 良心算什么,我没有良心。 天真按住我的手,不解道:“你又干什么,胖子是反面教材,小孩子不要瞎学。” 我心说人家上门讨债时,会认为我是个小孩子吗,万一他们看小哥没钱,要抢他的小娇妻抵债怎么办,说不定那些有钱人,就喜欢用我这种妙龄少女的皮去绷鼓。 当然,实话不能说,大年刚过完,不好让大家跟着我一起心梗,我勾起一道宛若女鬼的笑容,笑比哭难看:“要恰饭的嘛。” 天真回头看一眼小哥,眼神是:你怎么不给她吃饭。 手腕被人扣住,硬生生从香炉上扒下来,手指不甘心的颤动两下,小哥面无表情的将我手塞回衣兜掖掖好。 我转头望着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他气质淡然如雪,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何其的风光霁月、清越出尘,可谓是一眼孕万年的舔屏神颜。 然而世事难料,谁知他的惊世颜值,竟他喵的遭了天妒,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懵懂无知百岁少年——他可怜的另一半? 我动动眼珠子,看向他骨节分明的手掌。 这两根功力绝佳的发丘指,颠起来碗来应该很好看吧。 杭州的街头,我的忧愁。 我仿佛已经看到我俩并肩讨饭的场景了。 不,吴邪和王胖子一个都别想跑。 在这场命运的游戏里,没有人是赢家。 我面上随着心绪变幻,闪现出五光十色的精彩,小哥尚未撤离的手微动,在我腕上敲出一句敲敲话。 悲惨交加的我还在脑补四人沿街乞讨的场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滞的注视着他,他耐心的又重复一遍。 这下我整明白了,他敲的是:放心。 哥你直接发脑电波跟我交流得了,我想什么你都知道,那我在你面前跟裸奔有什么区别啊,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好吗! 心潮掀起的巨浪,还没有咆哮两秒钟就平息下来。 算了,隐私它重要吗,它不重要,饭都要吃不上了,这不是咱们这些准乞丐要考虑的事情。 小哥马上又捏捏我的手背,看着我的目光分外沉稳,似乎在追加定心丸的剂量。 沉浸在悲观里的我见小哥心态这么好,就仿佛那一屁股债跟他无关似的,不由得深深呼出一口气,默默调整回正常人的状态。 既然他说没关系,那我就暂时当这事不存在吧。 明日事,明日毙。 虽然,是暴毙的毙。 我们晃悠两圈,没有其他的发现就继续向前,踩着一层叠一层凝结的盐晶,脚感比踩雪硬实许多,走过十几分钟,横向兜面的风转变由上至下吹拂。 胖子将矿灯打上去,在湖面的穹顶上,密密麻麻分布着无数个大洞,就像生于墙壁上一块块的黑斑,形状各异,幽深的如同墨点一般,非常骇人。 盖头风的源头,正是来自于洞里。 这是难得一见的奇景,我们打起所有的矿灯和狼眼手电,扫射这个区域的湖顶,光线大亮,能看到很多洞里还有瀑布淌下,如水蛇蜿蜒,瀑布的水流不大,躁动的水响都被风声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