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习期单位挂的是吴山居,尽管木安和小花都表示可以给我提供专业更对口的岗位,但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挂去天真名下。 不是因为兄妹感情深厚,而是我新鲜热乎的干爹干妈好言相劝我三四遍,话中深意就是姑娘家的别去外地转悠,离家人太远不安全,在杭州安稳待着就好。 虽说是关系户,这半年里我也会老老实实去上班,不过吴山居本身生意就惨淡,有王盟一个都嫌多,再加上我,混吃等死二人组,他扫他的雷,我发我的呆。 天真抠抠搜搜,说工资都充作伙食费,我就是一打白工的免费劳动力。 后来索性我也不管吴山居的事情,依旧由王盟料理,我自己跟几个同学组了一个web的外包团队,一开始从小项目接起,我负责前端架构设计和开发,几个人一心奔着搞钱卖肝,整天没日没夜的加班。 渐渐上手后做了两三个大项目,酬金林林总总加起来也算可观,几套代码怼下来,我深感这行做多了头秃,赚到手的钱都拿去做理财投资,有木安这块敲门砖,直接省略入门的碰壁环节,收益很快走上正轨。 钱生钱比掉发香太多,我乐得当个甩手掌柜,和天真他俩一块躺平悠闲度日。 最近,以前的同学打电话邀请我做个兼职单,想咸鱼的我架不住金钱诱惑,在他第三次加价时拍大腿答应了。 天真和胖子网瘾大爷上身,每天喂喂鸡鸭鹅就宅在家里打游戏,木安和小哥继续巡山大业,十天有八天都看不到人。 乍一看小院一派欣欣向荣的和谐场景,大家都有各自的事业忙活,日常吃饭打个照面,他们进房上线厮杀,我也回房揪头发。 这天夜晚,咖啡与电脑作伴,我跟后端对完API数据已经是凌晨。 关上屏幕,起身活动全身僵化的骨节,动没两下肚子就发出咕咕的闷响,看一眼钟表,七八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不饿才有鬼,当即套件外衣揣好手机,摸黑去厨房觅食。 天真和胖子少见的没有熬夜,房间漆黑一片,大概都熄灯会周公去了,想着养身重要,宵夜过于重油重盐不好,于是抓一把小米加枸杞,放水煲粥。 接下来就是无聊的等待时间,我坐在客厅看书,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似天空拨动的透明琴弦,连接成一道又一道的珠链。 浓重的夜色有闪电划破天际,忽明忽暗的云层涌动着银色裂纹,雨势沉沉,门口的暖灯乍然闪烁两下,雷电千钧般劈落,闷重的雷响轰隆隆炸开,昏暗的夜空一时亮如白昼。 待到雷声平息,我发现门前的两盏灯都已熄灭,踌躇半晌,还是拿上把雨伞选择出门查看,积水近乎没过脚踝,豆大的雨珠砸在伞面,如同下冰雹般啪啪作响。 推开院门,两边的灯罩都裂出雪花碎纹,灯泡跟着碎成渣渣,应该是急风带起路面的石子撞上灯盏所致,现在换不了新灯泡,只能等雨停后再处理。 摸索着关上开关,正准备进门回屋,身后的雨帘突然掀起一道空隙,伞柄随即被人紧紧握住,朝身侧倾斜,挡住半湿的肩头 “怎么没有睡觉。” 回头看见一双微芒的眼瞳隐于垂发之下,发梢犹自往下滴水,虽然穿着雨披,但遮挡不住的部分还是让大雨浇个透湿。 我见状忙把伞挪过去一些,对方丝毫不让,两道推力一左一右,差点将手柄拗断。 随手把雨披搭在门外晾水,小哥用毛巾擦净身上的雨珠,像小狗一样抖出发间残留的水花,动作萌的我心肠发软,险些冲上去一通顺毛。 调好水温招呼他去洗澡,切点姜丝下粥驱寒,等他帅哥出浴,小米粥恰好煲成,砂锅散出阵阵醇厚的米香,缭绕的白雾为这个雨夜平添些许温馨。 盛上两碗端进房间,开门瞅见小哥要打开吹风机,赶紧放下粥碗一把抢过风筒 “莫抢我的活。” 小哥没有理会我古怪的口音,撂下手随我造作,担心粥凉,我三下五除二吹干他的脑壳,顺势撸一撸他毛茸茸的额发。 睡衣宽松,小哥的纹身在领口下若隐若现,青黑色沿着肌肉线条蜿蜒起伏,看得我老脸莫名一红。 色批发愣,这时有手臂环上腰身,一端一放我就跌坐在床头,手背被合进一双更大的掌心里,冰凉的皮肤在暖意中缓慢升温。 静坐片晌,我忍不住挣开双手,凑近他身旁将头埋进他的臂弯,后脖抵着他的臂膀,与他面容的距离登时拉进许多,仿佛眨眨眼就能碰到他的眼睫。 “亲我一下。” 小哥的睫毛微微一动,仅一瞬嘴唇就被柔软的温度覆盖,气息交融的缠绵,明明不是第一次亲吻,但心内的炽热仍旧在这片迷离中愈加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