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吴阿姨搂着我眼眶泛红,像是完成一件人生大事般感慨的连连叹气,天真在舞会主场结束后彻底沦为工具人,此时他正揣着他的单反满场狂奔找机位,力求拍出最唯美动人的单人毕业照。 因为,吴叔叔说如果他拍不好就要抽死他。 后爹上线,天真不敢怒也不敢言。 人群熙攘,我的亲友团阵容再一次惊艳四座,超高颜值的男友和兄弟引来无数关注。 没错,木安的首次亮相,让我一下子又收获了十几个最陌生的熟悉人,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在学校里能这么受欢迎,这么众星捧月。 可是……这些都是源自那群招蜂引蝶的小伙子,跟我本人不能说沾亲带故,可以说毫无关系。 胖子和二叔也给面子的前来观礼,多亏自带气场的二叔往那一杵,镇的一众小年轻们瑟瑟发抖,我才得以从水泄不通的女人堆里挣扎出来。 舞会和毕业典礼的驻场摄影师是同一个人,他非常友好的跟我打招呼,在小哥和木安虎视眈眈的注视下,递给我一个U盘,并祝我毕业快乐。 回去后又是在好几双凶恶的目光中打开u盘,文件夹里是满满当当的电子档相片,一张一张浏览过去,内容无一例外都是我,有时是我跟天真交谈的画面,有时是我独自出镜的场景。 摄影师抓拍技术高超,照片上的我肤如凝脂、手似柔荑,好一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佳人风姿。 我看的赏心悦目,心花怒放的恨不得给摄影师打钱加工资,而木安的心情与我截然不同,他气的捶胸顿足,盯着天真的眼神似有熊熊烈焰燃烧。 或许想弥补缺席重要时刻的遗憾,木安提出送我件毕业礼物,我问他要送什么,他漫不经心的回道 “你有空去4s店逛逛,挑辆你喜欢的车,我出钱。” 真是我亲弟,炫富晒我一脸…… “我不要,我们是下乡又不是进城,你送轿车还不如送我辆拖拉机实用。” 他听后瞟我一眼,没有再搭话。 然后,我就在雨村村头看到一辆扎着红色彩带的拖拉机,锃光瓦亮,两个大车轱辘托着车头,后面是一截大大的货厢。 伴随着村民的窃窃私语,我仿佛听到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 呆滞半晌,我用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望向木安,缓缓打出一句“你有病怎么不去治”的锥心之语。 他沐浴着我且惊且怒的死亡凝视,傻白甜般疑惑的回看我 “不是你要求的吗。” “啊哈?!” 我怒极反笑,乱瞟两眼顺手抄起一根铁棍就要捶他,木安临危不乱的站在原地不动,转手一把捏住向他挥舞的棍头,认真严肃的对我道 “别乱来,这是你的车钥匙,丢了你这车就开不动了。” 我听到胖子憋不住哈哈大笑,脑子瞬间梗的好似便秘,我僵硬的看一眼棍子,再看了看那台拖拉机。 车……钥匙? 木安见我整不明白,拽过那根“Z”字型铁杵,径直走向车头的发动机旁,一插一拧,他手势像个大风车似的转呀转呀转呀转,这里的风景真好看。 滑稽的动作和羊癫疯有什么区别。 我悲愤的情绪被惊疑冲散些许,圆轮在不断地转动下疾速飞旋,他速度越来越快,直至气管喷出一阵黑烟,引擎骤然发出突突突的咆哮声。 我猝不及防,让烟雾喷个正着,七荤八素中只觉得眼前一黑,鼻腔顿时吸进一大口尾气,周围都是腾飞的黑雾。 肺呛的可以咳出血,腾云驾雾的同时,小哥伸手将我从团团黑云中拉出,顺气好几分钟,咳声才略略止住。 我和木安沉默的对视,拖拉机颠颠儿的一个劲打颤,我扶着车盖,小哥扶着我,天真看向天,胖子望向地,气氛弥漫着坟头蹦迪一般的生无可恋。 我感觉我要黑化了。真的。 走进院落时木安还在不停地的赔罪,我冷冷的抬起下巴,对充耳的叽里呱啦恍若未闻。 此刻,高贵就是我的代名词,冷艳就是我的座右铭,哪怕是号称人间冰山的张起灵在我面前,也只能算根老冰棍。 收拾完入住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我的东西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折腾公共区域的摆设家具,农村房屋使用空间大的吓人,但走到哪儿都是一股土腥气,我把所有房屋都粗略看过一遍,几人选好房间撩起袖子就开始洗洗刷刷。 拆板卸砖的大扫除持续一下午,院内淌出的脏水可以蓄成一个水池,铺床通风,装空调机箱和抽油烟机,每天起床洗漱完就是各种敲敲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