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他可以轻易察觉出我的异样,他没有细究,不是因为我演技太好,而是他默许了我的小算盘。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一味的心疼没有意义,变强才能为他分担更多,与其耗费时间去多愁善感,不如想想怎么能够改变现状。 我答应过他不再逞强,但我一把年纪还要死要活去学缩骨,这种行为本来就有逞强的意味在里面。 我原以为小哥不会同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答应了。 难道他在等我知难而退? 我靠。 在他心里我就这么没出息吗,虽然我确实怕疼又很怂,但他的训练我啥时候跌过份,还不是他让干啥就干啥。 两年前第一次上课,我一成年人,开场就叫我下腰,我二话没说当天给他下成功了,骨头差点崩折,其中心酸曲折,简直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这些年我鞠躬尽瘁,尽心竭力,把师傅当成亲爹一样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算下来都能评个倒斗界的三好学生了。 结果这亲师傅跟我整无声胜有声,搁这一言不发的埋汰我。 越想越气,我气个半天,转头看看小哥熟睡的脸,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等等,人家好像一句话都没说,就给我一个眼神自己体会,是我不知怎么脑补过度,自己体会到沟里去了。 戏精本精。 我兀自胡思乱想,十几分钟后小哥醒转,我看他们俩没有回来的迹象,问小哥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小哥摆摆手表示不必,紧接着撑着身体站起来,走到暗道边上。 我连忙跟过去:“要下去看看吗。” 小哥将手伸进去,停顿少顷复又收回,他摇摇头走回原位坐下,我一头雾水,有样学样的也伸手去探洞口。 小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洞里有气流,他们已经找到出口了。” 打开手电筒往里面一照,光线尽数被黑暗吞噬,幽深的暗道一眼望不到头,没听到动静,也没有一星半点的光源传来,不过小哥说这里是风水虚位,有机关的可能性不大。 我定定心神,关掉手电坐回小哥身边。 小哥精神不好,我取出干粮打开包装袋递给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解闷。 我问自己这个年龄学缩骨是不是很难,小哥进食的手势顿了顿,他道身体伸缩程度的高低主要取决于两点,一是韧带、肌腱等部位的弹性和伸展能力,就是俗称的柔韧性,二是关节的灵活程度,骨节的间距能通过错位等方式大幅度减短。 两者相辅相成,可以将身躯缩小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种功夫的确需要从小练起,但事情只有相对,没有绝对,我小时候学过两年民族舞,韧带不会过度僵化,成年人经过系统的学习和锻炼,韧带的延展性还是很可观的。 只是毕竟大器晚成,比起童子功的缩骨,我现在入门会产生许多局限,不过小哥说我很幸运,我的身量和骨骼天生就比别人小,因此缩骨的极限也会优于常人一些,优劣互补,只要我足够用功和努力,练习几年,还是可以达到较为理想的状态。 正说着,洞口亮起光束,胖子在里头叫喊 “跟你们熊叔叔告别后赶紧下来,等着呢。” 我顺手抓一把泥土扔下去,很快就听到胖子的骂娘声,抬头看看这俩犯轴的熊瞎子,我心说天地就是一轮回,你俩就是狗熊届的吴邪吧。 简单收拾一下我们相继翻下洞口,只看到胖子一人守在下面,我伸长脖子望向他身后 “天真哥呢?” 胖子眼神飘进暗道深处 “懒人屎尿多,他找地方蹲坑去了,没过来。” 拧开手电,借着光线我看到一旁的石壁上有许多晶粒,有些嵌在岩石内部,有些盘踞在岩壁表面,与旁边的晶粒连结成整块晶体,在光亮之下反射出绚丽斑斓的光泽。 岩石壁则是暗沉的褐红色,抬手一砸就能敲出凹痕。 胖子招呼我们出发,我边走边打量这条石道,人工修葺的痕迹不重,大多都是岩石自然形成的形貌,嶙峋怪状。 走到中段,道路两边堆积着许多石块,看石质与岩壁的石头不同,应该是从别的地方采集而来,只是不知为何要堆在此处。 胖子打头阵,一条道走到黑,途中没有其余岔路,十分钟的功夫,我们走到尽头,胖子踩着石壁的凸起,一手撑开顶上的青铜板,抓住边缘两步踏上去,我循着他的脚步也跟着翻上地面。 无力感早消退的无影无踪,小哥的老闷宝血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