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纸鸢吐了吐舌头,面上不好意思,嘿嘿一笑。 瑛嘉歪着头看了看帐篷外面。天时正要傍晚,霞光将灭,估摸着是个爽朗的夜晚。 想着,便动了意,上手拉扯着纸鸢,急说道:“既然好了,就罚你和我走一趟吧。” “去哪?” 纸鸢一脸懵怔,被瑛嘉拽着走出的帐篷。 瑛嘉神秘一笑,只说道:“你跟我去,是个好地方。” 纸鸢稀里糊涂的就被瑛嘉拽走了,路过瑛嘉的公主寝帐时,身后还跟上了几个女婢,捧着三五个箱笼。 一行人顺着小溪逆流而上,走了一里的路,停了下来,纸鸢这才看到瑛嘉口中的“好地方”。 脚下的这片土地,和石藩国山水之隔。不仅有江水奔腾、百溪汇流,在那山坳之中还藏着一汪天然的温泉水,引人踏寻。 驻扎地的小溪溪水,并不寒凉,是温热的,越往上游,那溪水的温度越高。 “所以啊,我就派人来寻,果不其然,真找到了一处温泉水。” 瑛嘉说着,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好好好,你最厉害。”纸鸢在旁跟着称赞道。 瑛嘉拉着纸鸢的衣袖,走进了那水雾笼罩的地方。缥缈的水汽之下,是一汪澄绿的水,可见下面的卵石。 三面是垂石壁仞环抱,泉水池边放置了几盏竹灯笼照亮,果然清幽。 纸鸢心里感叹,是个好地方。 瑛嘉已经跃跃欲试,她先行脱了鞋袜,试探着拿脚伸了进去。 接着“哎呦”一声。 身旁的吓得纸鸢赶紧将人拽了上来。 守在外面的翠珠听了动静,忙唤道:“公主,公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半晌,一片沉寂后,纸鸢擦拭掉脸上被瑛嘉偷袭泼过来的水珠,咬着牙朝着外面:“瑛嘉没事,你不用过来。” 后面的结果,自然是纸鸢也不肯手软,以牙还牙的将瑛嘉身上淋个透湿。 泉水边,留下两人的打闹声。 过了片刻,衣衫皆湿的两人都瘫坐在水池边,喘着气。 瑛嘉好像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在曲江池,你就把我像甩鱼一样,甩到岸上来的。” 纸鸢嘴边藏不住的笑,她低低说道:“你还说我记仇,你才是小气鬼,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再说我也是为了救你,哪知道后来曲江池还被毁了。” 两人成了密友,过往的囧事也就变成了嘴边的谈笑。 “好哇,那你也被我丢一次。” 纸鸢猝不及防,被瑛嘉偷袭一把推下了水。 纸鸢懒得和瑛嘉计较,总归要让瑛嘉赢一次。索性也就深潜入水中,舒展着四肢。 温热的水抚过身体,环抱着她。这种感觉好久都没有了。仿佛回到了那些在曲江池里肆意潇洒的日子。 待纸鸢在水底畅游一圈,从水面伸出来时,瑛嘉也下水了。 可瑛嘉着实是个旱鸭子,不得不借着身前的一根浮木,浮在水面上。身后还有两个婢女,拢着她的头发,给她梳洗。 纸鸢摇摇头,心里慨叹道:果然是公主,洗个头发还要别人侍候。 瑛嘉“嘁”了一声,看透了纸鸢的想法:“你怕不是在心里讽刺我,我自己也能洗。” 说完,就挥挥手,让婢女们退下了。 纸鸢一个潜游,游到了瑛嘉身边。她攀着臂,也附在了浮木上。手里不时捧起一汪水,帮着瑛嘉洗净发上的皂荚。 洗干净后瑛嘉像是累了,闭着眼,静静的枕于浮木之上。 纸鸢唇间开阖几次,最终还是不忍,低低的问道:“瑛嘉,我再问你一遍,你果真愿意嫁给拓跋怙吗?” 纸鸢觉察到了瑛嘉的变化。她太过于活泼了,她每天和自己言笑晏晏,嬉闹取乐,仿佛被迫送去和亲的人不是她。 她在自己眼中笑得愈盛,自己就愈感到悲伤。 那个在长安城里那个恣情飞扬,略有跋扈的人才是瑛嘉啊! 瑛嘉听了,眼角微动,半晌才睁开,笑盈盈的回道:“你怎么还问这个,我当然是愿意的啊。” 她抬起头,仰着天,轻描淡写的说着:“今晚的月色很美。” 其实,在纸鸢话落的瞬间,她何尝不想脱口而出“不愿”,可想起那个人,他现在也在这一轮明月之下,这就够了。 她知天命,也安天命。现在她更期望别人圆满。 瑛嘉转而看向了纸鸢,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