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纸鸢和瑛嘉看到有外邦的商人,都会上去打听大海要怎么走。 可因为纸鸢之前生活在深海之中,她记忆中的海边有金色的沙滩沿岸,种植着高大的阔叶树,给不了太确切的消息。 询问了一个头戴浑脱帽的小摊商贩,商贩回道:“我的家只有漫天的沙漠,没有姑娘您说的海,海应该在西边很远很远的地方。” 又问了一个穿着艳丽颜色的开襟长衫,下穿围裤的商人。 商人说着蹩脚的汉语表达道:“我来自卑斯,那里有海,但没有你说的成片的树木。” 又问了几个,更是风马牛不相及。 纸鸢有些泄气,旋即想到这也正常,毕竟百年过去,长安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何况是自己曾生活的海边呢。 瑛嘉见一直没有进展,便提议道:“我们去附近的衣肆行逛逛。” 因着进店之人都是女客,庚严不好一起进去,立在店门口等候。 瑛嘉一入店内,便对着掌柜阔气的说让掌柜将全部的新衣服都拿给她瞧瞧。掌柜打量着是位贵客,迎着两人到了楼上挑选。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衣服整齐的码了几排,瑛嘉对着面前躬身的掌柜摆摆手,“我们要选一阵子呢,就不麻烦你在这伺候了。” 掌柜也是知趣的人,擎着笑退了出去,口中说道:“女君慢慢选。” 连带着关了门。 门扉一闭,瑛嘉便起身走到的纸鸢面前,双手牵起纸鸢的手,半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 纸鸢清澈的眸眼看着瑛嘉。 瑛嘉眨眨眼,说出了自己的所求,“纸鸢,有件事情要麻烦你,向后两条街上有个开蒙书肆,你帮我送去一封信,我走不脱,只能让你去了。” 说完,便将怀中的信件交给了纸鸢。 那是一封带着云墨洒金的信纸,里面透着梨花的花瓣,虽然瑛嘉没说,纸鸢也晓得这封信是要传递给谁,也明白上面写着何其婉转相思的辞句。 纸鸢看着恳切的瑛嘉,郑重的收好了信,转身就要出屋。 “不可,”瑛嘉疾呼制止道。庚严就要楼下盯着,她怕庚严怀疑上纸鸢,若发现一丝不对劲,便全完了。 她带着纸鸢来到了窗边,推开了窗,窗沿下是一楼延伸出来的飞檐顶,上面铺着一尺长的瓦片。 瑛嘉难为情的说道:“眼下,只能辛苦你从这里出去了,我在这里拖延时间,你一炷香内回来就可。” 纸鸢低头看去,虽然离地面只是一层的距离,但对于她这个向来在水里生活的动物来说,还是有些高的。 身旁的瑛嘉垂着眼望着她,还柔声的问,“可以吗?” 纸鸢虽然有些畏怯,但瑛嘉恳切相求,纸鸢也不好推辞。 她壮着胆子,掩下自己害怕的情绪,借着瑛嘉的臂膀,翻出了窗户。 纸鸢身子虽然说是灵巧,但一个人的重量压在瓦片上,还是摇摇欲碎。脚踩在瓦片上,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 纸鸢半蹲着,呼吸都缓慢了起来。 对面的同样的位置上,躺着一只懒散的橘猫,揣着爪子,本想伸长了身子打个哼,冷不放见一个人攀在房檐上。 “喵——”了一半,吓得瞪着眼睛看着纸鸢。 纸鸢告诫橘猫不准叫,那橘猫抻着身子,灵巧的抬着爪子健步如飞的走了起来。 纸鸢也学着橘猫的样子往前走,可她天资有限,只敢一步一步往前挪着。走了好一段,她喘着气停了下,她打量了一下,沿着这条商铺的房檐走到底便是一根柱子,她可以攀着柱子下去。 有了目标便有了动力,纸鸢接着往前挪动。 这条街的铺子,除了有衣肆行,还有香料行和笔墨行。 半刻钟前,司川骑马停在了这家笔墨行前。他问道老板是不是有上好的颜料。 说要上好的,那必然就是纯矿石原料研磨而来。司川便上了二楼挑选着原石。 今日他到了慈恩寺,住持说他心不静,自然没办法长跪佛前,不如去做另一项事务。司川幼时在卑斯国学了些绘画手艺,算是懂得些工笔彩绘,所以便被发配到佛塔地宫里画壁画。 正巧颜料不够了。他来到了的商铺内,打算买些珊瑚和铜矿石。二楼临窗的案几前,摆着一排各样的珊瑚,他正挑选着。 展开的窗扇就在身前,他不时将手中的石料举起,透过光看着里面的成色。 可是墙屋外沿接连传来刺耳的剐蹭声,好似猫的爪子,扰的心烦。 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