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了殿外。 被风带走了。 入殿,明亮的鎏金龙首风灯里,燃着蜡烛,地面的青石板,透彻可见灯影。 安静的,只有烛芯煽动的声音。 司川跪在地上,沉默的看着自己投在青石板上的倒影。 元丰帝坐在御座上,一手撑着额头,略有心烦。 今早,从北边快马传回来的紧急军情,一路通禀进了大明宫里。四更时,天还未亮,自己就被叫醒处理军务。 可惜,并不是好消息,派去征讨丽曲国的军队,久攻不下,两军僵持已一个月有余,如今,前线的粮草吃紧,已到了危急关头。 御案上,左边摆着中书省的谋官们,通宵达旦想出的应对机要。 右边,还有一个新鲜的上递折子,是石藩国可汗上请要面奏天宝公主一事。拓跋怙或许,听到了瑛嘉不在宫内的消息。 御座之下的王纯正看了眼跪拜在殿中的司川,清咳了一声,出言道:“陛下,这个人,说有天宝公主的下落,特来禀明。” 元丰帝的视线从案上,移到御下的跪拜之人,稍早前,王舍人通禀时就已告知了他的身份。 司川,在鸿胪寺当值,还有一个身份……是卑斯国送来的质子。 元丰帝细细的打量了司川。 当初他被送来长安,只不过一个稚童,曾在宫门前长跪,代其母国上表请罪降书,如今二十年过去,都成长为一个壮年男子了。 元丰帝出言问道:“你说你知道天宝公主的下落?” 司川回禀,“是,目前天宝公主就在臣的家中。” 元丰帝虽然老了,但依然是帝王之尊,不怒自威,“你怎知该女子是朕的瑛嘉?” 司川自知这话的深意,需的谨慎回答。 “臣的家中有女子闯入,自然十分紧张,但看她举手之间尽是贵人之仪,头间发饰,出自官匠之手,且臣斗胆,偶然听到她和下人之言,臣才断定她是天宝公主。” “好了,既然如此,朕会派人把她接回来。” 元丰帝顿了一下,锐利的眼定定的看着司川,接着说道:“此时不能泄露出去,你可明白?” “臣明白,事关重大,臣不敢泄露给旁人,所以才亲自面见圣上禀告。” “陛下,臣告退。” 司川起身时,特意缓了几步,下脚拖沓。 元丰帝看着司川踌躇的脚步,“怎么,还有事要奏?” 司川转了过来,一脸谨慎的样子,“并不是什么大事。当初石藩国进长安后,是臣接待的,可汗曾委托臣照顾一只鸟,这鸟也记录在石藩国朝贡的礼单上,臣想,是不是应该转交给陛下?” 元丰帝来了兴趣,“鸟?是什么鸟?” 司川展开双臂,“是一只漆黑的鹏鸟,展翅有成人之高,十分凶猛,看着是捕猎的好手,或许可汗原是送给陛下围猎时所用。” 元丰帝看着桌面上拓跋怙递上的折子,如今北边战事吃紧,若羌绿洲自己并不打算放手给石藩国,需得安抚好拓跋怙。 “司川,你在鸿胪寺是……?” 司川接过话来,“臣在鸿胪寺下的典客署任署令一职,负责接待各国的使臣。” 元丰帝抬手指了指,“好,既然如此,再给你给个任务,接待石藩国使臣在禁苑围猎。朕会与天宝公主一同出巡。” 司川跪谢接旨,头磕在冰凉的青石面上,可掩盖不住他心中的跃跃欲试。 司川退出了太极殿,朝晖散遍殿前的广场。 二十年过去,元丰帝已然老了,如今下属的附庸国,蠢蠢欲动。或许,在不久后,自己也可以搅动风云,踏上归途。 他阔步朝着宫门走去,接下来的路,还要耐着性子一步一步走…… *** 一架马车正在长安城的街道上行驶,朝着城北的方向去。 坐在马车上的纸鸢,侧目面向车壁,不想搭理旁边的人。 她今早睡得好好的,中途被瑛嘉吵醒了,从褥子里薅了起来就算了,还给她换上了一身男装,现在一肚子的气。 瑛嘉看着气鼓鼓的纸鸢,自知理亏,耐心的哄道:“诶呀,别气了,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保准让你吃好睡好行不行?” 纸鸢看了眼瑛嘉,不确信的挑了眉,“可是真的,没骗我?” 瑛嘉举着手指发誓,“当真,我和崔郎约好了在哪里见面,你在隔壁等我就好。” 一个没头脑,带着另一个不高兴,去了一个意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