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告诉第三个人,不是,是第四个人,不然就让我暴尸街头,被人砍死,你能不能跟你男朋友说一声,别让他找什么警察朋友查我以前的事啊……以后别再联系了,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吧。” 对方讲完就挂了,和这场雷阵雨似的,没头没脑。 焉莱掸掸黏在身上的衣袖:“天,果然热起来了啊。” 每到变季的时候,焉莱都会带着买来的应季的衣服,来颂安女子监狱。 “上个星期的劳动竞赛,我们一分监区拿了团体一等奖呢,我是优秀个人。” 探监室内,程芳菲旁若无人,神采奕奕地向焉莱报喜。 她剪短了发,没再化妆,脸上的皱纹也明显许多,但笑容却始终如一地绚烂。 焉莱不觉笑了:“大姐,你是在坐牢,不是旅游。” “就刚进来那会儿要死要活的,我现在反而更喜欢这里,以前的生活,大概比坐牢更难熬吧,”程芳菲叹叹气,“就是苦了你了。” 那笔谅解费怎么来的,还是孩子的焉莱如何谋生,她不敢细想,一想就心绞痛,一想心里刚有的那点儿快惬就都成了罪过。 又提这茬,焉莱招招手,在程芳菲靠过来时,神秘兮兮地说:“等现在在做的大项目完成,你女儿我可能会成为一线编剧呢。” 程芳菲果然乐了:“一线编剧,有多厉害?” “你不是总问,什么时候能和你的狱友朋友们在电视上看到我编的剧吗?以前我写的大多是网络剧,不走电视台,但这部剧有很大几率上星哦。” “星星……什么星?” “卫视频道,全国的电视观众都能看到,而且还能挣这么多。” 焉莱伸出双手摇了摇,然后翻过来,又摇了摇。 “二十,二十什么……做个项目能挣二十万?” 焉莱傲娇地摇着头,又贴近了些,然后悄悄说了句话。 程芳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姑娘要成大富翁了。” “梦,可以先做起来,所以别总留恋这里,早点减刑出来,跟我过好日子。” 程芳菲瞪完眼睛,又捂着胸口:“我女儿出息了,出息了,不但没被打倒,还靠自己做了大作家,竟然是我的女儿,我以前以为,我女儿只能……只能……” 焉莱拍着抽噎得全身颤抖的妈妈:“好了程女士,后面的话可以不用说。” 她以前在家里熬夜奋战备考时,程芳菲问她想考什么,她说是制香师。 程芳菲听了直摇头,酒吧调酒师绝对不行,不是焉莱该去的地方,实在不行就别考了,她找小姐们问问,帮焉莱找份清洁或后勤端盘子的活儿,钱不多,但挣得舒心,不会遇到杂七杂八的人。 焉莱科普了几次制香师不是调酒师,程芳菲依然雷打不动地混淆,还批她执迷不悟要走歪路,焉莱只能打坐自我安慰,罢了,亲妈。 “有本事是挺好的,但也不能太有本事了,”程芳菲捋了把耳边的发梢,忧愁地说,“太有本事的的女人,不好找男人,男人们也不喜欢。” “呵,你是还没吃够男人的苦吗?男人有那么重要吗?”焉莱嘴撇成一条缝,“而且不想女人强的男人,大多都是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的,我才不要。” “你妈我这辈子肯定不会想什么狗男人了,但你还年轻啊,好男人好好扒扒,一定还是有的,妈妈还是想你找个好人家,嫁个好人,有人知冷知热的嘛,你呢眼光也别太高,人品好人实在就很好了……焉莱,你心里有人了?” 知女莫若母,她只是在妈妈语重心长地劝说时,脑子飞了那么一刻,就立刻被抓了包。 焉莱皮皮地笑了一把说:“妈,你还记得陈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