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院。
县令孙文宴躺在椅子上,身边几个美婢,揉着腿捏着肩,小日子过得清闲。
“大人!”
师爷张生财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大汗淋淋,道:“大人,快去县衙正堂吧!”
孙文宴瞄了眼张生财,漫不经心道:“师爷,慌慌张张地干什么?连个穷书生都奈何不了?”
张生财慌张道:“不是,是书院来人了!”
噌!
孙文宴连忙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眼睛一亮,道:“我表弟下山来了?”
张生财急忙道:“不是陈夫子,是去年高中会元的方晴雪!”
“方大天骄来了?”
孙县令先是一愣,旋即却是激动道:“过来帮忙调查道术失窃案件?好,好事,走……”
他心情不错,张开双手,美婢便将官服为他穿好,腰带一束,便准备前往衙门正堂。
张生财头皮发麻,颤声道:“不,不是的,她是为了林亦的案子过来的!”
“林亦?他不是已经处以流放之刑了吗?”
“但是他现在又回来了,应该是被方晴雪半路截下了,说是要了解林亦的案子,大人……您看陈夫子要是不来?怕是不好应付方晴雪啊!”
张生财担忧不已,本来林亦这种小人物,不过是他随手点的一个顶包的家伙。
谁能知道这小子运气这么好,碰到了一个愿意管他的书院学士。
关键这个学士不简单,是州牧大人非常看好的文道天骄,又是书院院长的嫡传弟子。
“陈夫子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孙县令思索片刻,道:“此事不用担心,林亦在判书上签字画押了,再说林亦的家世背景清清楚楚,跟书院没有任何关系,方晴雪的插手,不过是读书人的那一点热心肠罢了!”
张生财眼睛一亮,点头道:“对,对,大人所言极是,方晴雪跟林亦无亲无故,加上有林亦认罪的证据,根本不用担心!”
“走吧!”
孙文宴扶正官帽,便迈开步伐走向衙门正堂。
……
此时。
方晴雪打量着衙门正堂,恰好看到愁眉苦脸的苏怀志,便对林亦道:“这位就是林伯父了?”
林亦轻笑道:“是,不过我爹不姓林,他叫苏怀志!”
苏怀志见林亦居然跟会元方晴雪相熟,心神大震,支支吾吾道:“小亦,学士大人她……你们……”
方晴雪朝着苏怀志抱拳揖礼,正色道:“苏先生,请受晚辈一礼!”
“啊?”
苏怀志整个人愣住,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吓得直哆嗦,好在他很快回过神来,连忙回礼道:“学士大人,小的何德何能受此大礼?”
林亦面露微笑。
方晴雪道:“苏先生能够培养出林亦这样的读书人,若有机会,晚辈希望苏先生能够抽空去平洲书院讲学……”
“去书院讲学?”
苏怀志整个人都麻木了,他一个穷酸书生,教的学生都是乡镇里的幼童。
书院是什么地方?
那都是一群拥有文道之心的读书人,掌握才气,修炼文术,将来能够去大衍镇国圣院受封的贵人。
他哪里有资格去讲学?
而就在这时。
县令孙文宴跟师爷张生财走了进来,恰好看到,方晴雪邀请苏怀志去书院讲学的一幕。
孙文宴身形颤抖了一下,张生财更是满头雾水。
一个穷酸书生能去书院讲学?
孙文宴朝着方晴雪快步走了过去,拱手道:“本官就是安阳县令孙文宴,见过方学士!”
“县令大人不必多礼!”
方晴雪回礼,随后也开门见山,问道:“安阳县衙镇魔堂道术失窃一案,跟林亦是否有关系?”
孙文宴想到方晴雪对苏怀志的态度,便委婉道:“有关系,但本官断案都是根据证据来的,林亦有诸多嫌疑,而且他本人也认罪画押,承认跟道术失窃的案子有关……”
苏怀志道:“胡说,林亦是无辜的,他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
孙文宴看了眼苏怀志,平静道:“本官只讲证据!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罪人!”
“有大人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方晴雪扭头对林亦道:“林亦,你说你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会认罪画押?”
林亦站了出来,回忆原身的经历,道:“当时县令大人让我认罪的是……是不是左脚先踏入县衙,我承认确实如此!”
“但如果这个也有罪的话,我林亦认了!”
“这……”
孙文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看了眼身旁的师爷张生财。
“左脚先踏入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