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太快,江在水属实没想通这两人怎么就称兄道弟不醉不归了,很是疑惑地戳了戳一旁自闭的白乌安。 “这位何兄弟,一直那么热情好客吗?” 白乌安幽幽瞥她一眼,反问:“你看我刚刚是被他满脸笑容地迎进来的吗?” 显然不是。 那就是祝江临的问题。 江在水拉着祝江临传音:「你想喝酒了?」 不然怎么就来坑骗人家老实人了呢? 祝江临不答话,反而把她一并拉上了桌。 “茶要一人细品,酒要众人共吃。何兄弟,难得你我有此雅兴,不如带上我这位道友一起?” 江在水瞪大眼睛,惊恐道:「我不喝酒!」 何勇锐没看出大小姐的抗拒,欣然道:“好,好,祝兄弟说得有理。” 他拿出四个大碗码好,朝白乌安一抬下巴:“既如此,绾仔也一并来喝吧,人多也热闹些。” 有好酒喝,白乌安也不管什么差别待遇了,从容掸了掸衣袖,落座。 庭院大得很,最靠外的地方摆着个大石桌,便是几人所在之处。 周围恰巧是四只石凳子,够他们围桌并坐。 其中,何勇锐的位置面朝北,正向着那扇来时的小门,祝江临坐他右手边,江在水被他拉到了身旁。 白乌安便和祝江临面对面坐了下来。 少爷不在意自己面前坐着谁,只在意自己有没有酒喝。 酒叫丹桂巷,很没特色的一个名字,是何勇锐自己取的。 一开坛,酒香气便冲了出来。 “大壮是无拘酒楼的酿酒师,但是他的丹桂巷,无拘是不卖的。”白乌安一边盯着酒坛子,一边给江在水解释。 何勇锐给几人都满上一碗酒,道:“到酒楼喝酒的难见懂酒之人,旁的酒也就罢了,丹桂巷可不能给那些人糟践。” 这酒也确实担得起何大酿酒师的偏爱,即使是不爱酒的人,也能闻出气味醇香。 倒真有些“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味道。 江在水被他们说得好奇,犹犹豫豫地打算端碗。 “你凑热闹就行。”祝江临把她那碗酒拿到自己面前,没看她,传音道:「不想喝就不喝。」 好奇心起来了,倒也没那么不想喝了。 江在水不喜欢酒,第一是嫌其无味,第二是总怕自己喝醉了说些胡话。 大小姐对钱权声色这些外物没什么兴趣,但对自己的面子十分看重。 游与明偶尔来一次,会一时兴起酿个甜醪糟,加上小汤圆和桂花蜜,她就乐意喝了。 也难怪江观主一时嫌她无江湖儿女的气派,一时嫌她不像个北国姑娘。 丹桂巷的酒气虽冲,却带着一丝桂花香,江在水思考片刻,决定先看看旁边人喝酒的反应。 要是他们快速酒色上脸,她就不喝,反之,她就偷偷再顺回来。 思至此,她便乐得清闲的坐在一旁,顺带从白少爷身上套套情报。 “丹桂巷比其他酒好喝在哪里呢?”江在水往白乌安的位置旁挪了挪,投其所好引入话题。 白乌安得了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酒,心情很好,大发慈悲地回答道:“那可多了去了。” 白少爷一个纨绔子弟,平时无甚正经爱好,除了京郊跑马射箭,最喜的便是各种酒品。 他从和光酿的落口爽冽、尾尽余长,讲到畅怀饮的醇厚丰满、余味爽净,最后轻轻嗅闻了一下碗中酒香。 “但这丹桂巷与它们都不相同。”白品酒师神色严肃。 “以花酿酒常易喧宾夺主,花香或甜味盖过酒气,丹桂巷却绝无此患。其绵甜甘洌诸味协调,回味悠长香而不艳,令人喝过一次,便再也忘不了。” 何勇锐看上去略显动容,动容中却又夹杂着一丝警惕。 江在水不明所以,以白少爷这等口才,怎会让何大壮嫌弃至此? 便见那刚刚还一副专业模样品酒的少爷一抬碗,斜挑起嘴角,挑事似的对何勇锐弯了弯眼睫:“大壮,我就先干了!” 说完,这贵家公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同好汉痛饮摔杯酒一般,吨吨吨把一整碗酒灌了下肚。 “咣”,他放下碗,豪情万丈:“再来一碗。” 此举在何勇锐意料之中,尽管已经习惯这少爷的喝酒方式,他还是没忍住眼角一抽。 “没了,一人只给一碗酒。”何勇锐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