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还敢跟前辈顶嘴！” “臭丫头到底在嚣张什么啊？” “整天耍手段缠着流川君，真不要脸！” 我一句句反驳：“我听得懂，没有嚣张，没耍手段！反而是你们一直在胡说八道，错的是你们！” “还在狡辩，你这个心机女！” “我没狡辩，你们说的都不对。” 接着，她们凶巴巴地推我，我的背撞到楼梯扶手边缘，有点疼。 “喂，让开。”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少碍事！”学姐头也不回地说，她正气冲冲瞪着我。声音的主人不耐烦了，伸手拨开学姐，想让她挪出一条道。没想到，学姐手肘猛地往后一甩，糟糕！ 男生被手肘撞了下，身体一晃，眼看就要失去平衡往后倒—— 千钧一发之际，我奋力抓住男生的左手臂，制止他下落的势头。对方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右手紧紧扶着水泥楼梯扶手，稳住了身体。 我俩对视，都有点惊魂未定。 对方留长发，戴口罩，看起来身体不大好，似乎正处于病后初愈的虚弱期。我愧疚极了，连忙问：“没事吧？” “啊……没事。”他愣了愣。 “对不起……你是……啊，完蛋！”推人的学姐脸上尴尬，看见长发男时，她的表情突兀凝固，整个人僵硬了。 长发男瞥了学姐一眼，问：“还有事吗？” “对、对不起！！” “我们这就走！！” 三个学姐看都不看我一眼，快速跑下楼梯，只留下三道仓皇的背影。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抓着对方的手臂，连忙松开：“对不起！都怪我们堵在楼梯说话。我的手劲比较大，抓痛你了吗？” “没有。不过，你的力气确实挺大的。”长发男甩甩手，眉头皱起，眼神透出几丝烦躁。“拿出你抓我的力气，可以轻松赶走那几个女人吧。” “暴力是不对的。”我盯着他手臂上的淤青，内心惶乱：“十分抱歉，请让我带你去保健室吧。” “这种程度，没必要大惊小怪。” “但还是在痛吧？” 我诚恳地与他对望，希望能传递出内心的歉意。他的双眼转向别处，说：“真的没事，别放在心上。” 见他说得笃定，我松口气，内疚减少几分。 他踏上楼梯平台，停下脚步，侧头问我：“你被欺负了吗？” “没有，只是聊了几句。” “你是一年级的？” “是！一年级10班，井上理子。” “三年级，三井寿。”长发男说完，慢慢转过瘦削的脸庞，双眼看向我，像在观察我的表情。 我有些疑惑，很快明白过来，前后辈关系，我应该使用敬语。于是，我郑重其事地对他鞠了一躬：“三井学长，很高兴认识你！情急之下伤了学长，请原谅我的冒失！” “高兴？哈哈哈哈哈哈。”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他突然笑起来。不过，我总觉得那笑声没有多少愉快的情绪。 “学长，在笑什么？” “啊，没什么，再见。”他笑着摇摇头，随即走上楼梯。 我望着他稍显阴郁的背影，不由得说：“学长，请保重身体！” 他顿了顿，没回头，只留下轻轻的脚步声。 三井学长给人的印象不坏，我甚至觉得，他是个心胸宽广，但过得不太开心的人。如果他那双沉郁不快的眼眸能露出真心的笑意，一定会很好看吧。 * 做完值日，我去到篮球部的时候，不出意外，又看见那三个学姐。 她们堵在球馆门口，齐声呐喊：“加油——流川同学！” 一个胖墩墩的爷爷想进球馆，说了好几句“小姐们，请让一下。”她们兴奋过头，充耳不闻手脚乱舞，还把老爷爷撞倒了！ 老爷爷胖得像个圆球，身体平衡性很差，眼见就要翻倒在地，我急忙冲过去接住他。泰山压顶！我的手臂在哀嚎。 幸好他没什么大碍。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安西教练。 学姐撞了人，却毫无自觉。不仅如此，樱木走到门口让她们安静点的时候，她们居然还七嘴八舌地攻击樱木，骂他“红毛猴子”、“不良混混”、“一点也不像球队的人！”这类的话。 岂有此理。我扶起老爷子，走开门口，用力拨开这三个女人，让老爷子进去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