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月仙居,月清晚直奔里屋,将还未醒来的白泽放到了床上,小神兽的鎏金三角耳动了动,甚是可爱。 月清晚不自觉地笑了笑,整个人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懒得去找椅子,干脆就倚着床沿坐在了地上。 轻抚着白泽柔软的毛发,月清晚心里想到,此番虽然没有为金满枝牵线成功,但蔺州城没了媚娘的教唆挑拨,城里以钱和容貌主宰婚姻嫁娶的风气自然会慢慢变淡,男子不再一味追名逐利,女子也不需要日日挂心容貌,只能做壁上花瓶,金满枝应该能活到那时候吧!不知道屠麟怎么样了,其实每一次好像都是屠麟比较容易受伤,他只是比较大胆而已,下次,一定要保护好他,不能让青帝担心。 月清晚正胡乱想着,忽然听到白泽神兽低声呜咽,小小的身子抖了一下,好像在做噩梦。 月清晚连忙跪了起来,趴在床边轻轻地揉白泽软绵绵的头,想到碧云镇郊外初见时白泽那高不可攀的模样,和眼前脆弱柔软的小狮子狗简直是毫无关联。 谁能想到有一天她还能摸到那人的头呢。 月清晚原本是在认真履行护养金仙之责的,可奔波了一夜,得一处安心之地休息,眼皮子便止不住地往下坠,不消片刻便闭上了眼睛,本想着不可打扰仙君休息,在床边趴着歇一歇就好,可是手脚却不受控制地爬上了床,感觉不合适,月清晚又缩到了床的一角,撑着眼皮看到自己和白泽隔了一臂远,这才放心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月清晚伸手抓住了一片柔软的云团,月清晚将云拢在怀里,整个人好似轻飘飘浮在云端。然而好景不长,不一会儿,那云便不复初时的温柔,慢慢变成火球似的一团,一路烧着上来,灼热的火堆积在月清晚的脖子周围。 勒得月清晚喘不过气,烧得她几乎要窒息。 月清晚猛然醒来,大口着喘气,眼前还是那个简陋的月仙居,清风入户,没有半风妖味浊气。 只是脖子上的炽热不减,月清晚低头一看,她的脖子上围着一团鲜亮顺滑的雪白绒毛,不时有温热的呼吸打在脖子上。 三界守界神将,仙都的封神金仙白泽,此刻趴在月清晚的脖子上睡成一条。 一条长猪猪,一条小虫虫,一条温顺的小猫猫,总之就是不像白泽他自己。 月清晚忍不住轻笑出声。 自有神识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从睡梦中醒来,身旁有呼吸温热的伴。 将白泽放在小包里,月清晚吃着野地里的青瓜出了门。 人间六月,暑热蒸腾,满目青山中,一条小道串起了三五一群的小村寨。 村里人不多,青年男女的姻缘也很简单,大多数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只需要一个小的契机,就能成就姻缘。偶尔有那欢喜冤家,或是羞涩内敛,对感情一事迟钝木讷的男女,也不是大问题,月清晚勤快一点,多跑两次,两根红绳就能把人紧紧相连一辈子。 凉月当空,青绿的大山隐去了颜色,只剩闪着碧色萤光的小虫为月清晚引路。 月清晚提着找农户要来的羊奶,回到月仙居。 日照西山时,白泽便开始在小包里辗转反侧,睡不安稳,大有要醒来的架势。月清晚牢记人生在世,吃睡二字。 没多想就给白泽准备了羊奶,那大娘说羊奶喝三口,来年壮如牛。 醒来的白泽还端着一副做神仙时的架子,它步履优雅地伸腿试探,却没有过来,仰着下巴看了一眼月清晚手里的羊奶,一双高贵的黄金瞳慵懒地看着月清晚,不肯低头,月清晚只好捧着小碗到白泽的嘴边,他这才微微低下高贵的头,优雅的喝奶,喝得高兴了才逐渐加快速度,头埋进碗里,一口一口,添得羊奶飞溅,满脸都是小白点。 晚上仍旧睡在了月清晚的脖子上,热了月清晚一宿,不过好在睡了一觉,白泽好像长大了一点点,已经和月清晚的巴掌一样大了。 出门去牵线,路过蔺州城,月清晚趁着月色未明去看了金满枝。 灰蒙蒙的半人村里,到处是无精打采独来独往的妇人,月清晚却一眼就看到了金满枝。 金满枝在半人村里十分的显眼,没有一点颓唐之色,她和她的两个朋友一起,说说笑笑,不似其他妇人面巾遮脸,她们如在城中那般昂首挺胸,露出光洁的面容,在发间换着野花戴,在田间地头抓野鸡,也在月光下跳舞。 夜里三人挤在同一个铺满了树叶,又用芭蕉叶搭了简陋顶棚的坑里,说起了童年时吃过的路边小食,争论着谁家做得好吃,三人都说自己的母亲做得最好,最像路边师傅做的,说话的声音吵到周围的妇人。 有妇人说没有家的小木狗,叫得那么大声也不害臊。 金满枝三人却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