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想出去两次,三次,甚至更多。 那么,她必须要跟他交换更多。 沈青隐心里盘算着,走过撩起贝壳长帘,发白的贝壳上凝结的露水也随之飘摇抖动,轻飘飘地散落在地。 她近处一瞧才发现李禅的马尾又深了几分,沉甸甸的,还带着半干的湿意。 虽然已经敷贴地束在脑后,不再向下落水了。但他身旁,还聚了几滩未干涸的水迹。 未出口的“夫君”咽回腹中,又变成了一句明晃晃的质问:“你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 他身子本就虚弱,三天两头就卧床休息,现在倒好,都开始淋雨了! 那她想要的子嗣,还有那些还没付诸行动的交换,就被这一场阵雨打散了! 可她脱口而出后就后悔了,她发现自己的处境就像师以以面对自己一般,在静悄悄中坐立难安,不安地等待着李奉远的批评,怕他说她得寸进尺,不守妇规,毕竟在本朝律法中,身为人妇,是不可随意顶撞其夫君的。 而也跟师以以一样,她没有得到她预想中的话。 她稍稍抬头望向李禅,又在对上那双深眸时飞速移开,单单只看他两片启合的薄唇。 “我不是说了,不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能随便碰我。” 李禅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到她重新变得苍白而安静,不似在破庙中得意。 “啊?喔、喔……”沈青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手腕。 可是……这也算? 他们还要行房呢…… 她不自然地松开手,又担忧地看了几眼,才发觉李禅不仅仅是头发,连肩膀处都沾了雨水,只是被薄氅盖住了——应是淋了雨,后来又加上的。 “含樱呢?” 李奉远虽已经换了贴身丫鬟,但使得最趁手的还是含樱,今日他不是帮她支开了含樱,含樱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淋雨吗? 李禅古怪地望着她:“她被木板砸到了后颈,不在这。” 沈青隐:“……那她没事吧?” 什么怪事。 李禅:“没死。” 沈青隐也回以一个古怪的眼神,含樱好歹也跟随他多年,这说的是什么话? 不过看他无关痛痒的态度,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那其他人……算了,正好准她几天假,叫府医给她看看,再拿些伤药给她。”她顿了顿,话题又跑回李禅的衣裳上,问他:“不去换身衣裳吗?要是着凉染上寒症就不好了。” 李禅不理睬这种莫名其妙的关心,只道:“你说过的交换,我已经做到了,该你了。” 春闱吗?她其实也只能做到和父亲提一嘴,父亲那边同不同意,还另说。 “我、我试试看吧。” “你急着答应什么,我还没说是什么。”少年白皙的下颌昂起,将她讲条件的模样学了八分,但挂在脸上的浅笑更为恶劣。 “第一,我要老夫人妆奁的一根海棠花样式的木簪,你去拿。” “为什么?” 冯氏那么宠爱他,要一根发簪不是张口就来,怎么还要她亲自去? 李禅早知她会反驳:“既然是交换,不应该过问原因。” “我明白了。” 好吧,他也没问她出门的原因,公平起见,也为了她之后能继续出门,她做。 “第二,等这个孩子出生之后,我要你支持的人,是我。” 不是春闱?她猜错了? 而且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青隐内心大惑不解,安慰了自己半天,才重新扬起笑脸,回答他:“我知晓的。” 而李禅轻而易举地看出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知道她又在假笑。 第一个条件反应那么大,第二个就很快点头了。 嘴上说着知晓,很可能在耍什么阴谋。 诚然,李禅提出这两个条件只是为了试探她的底线,以便让她更加听话,但也对她之后的打算生了几分兴趣。 她要在李家做些什么,如果对他有利,他不是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之,只有死路一条。 少年哼了一声,既然说完了,就没必要再待在一起。 怎么突然又走了……! “欸,等一下,你要记得换身衣裳,免得着凉呀!” 她在他身后小跑,眼尖地看到李禅黑色护腕的后半边,有几根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