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作响。 只见裴栾一身月白色单衣,手中一把青釭剑舞得飒飒作响,他身形修长,姿势行云流水,当真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院子里的桃花都开了,花瓣飘然落下,衬得裴栾若那谪仙下凡一般。 赵鸢勾着唇角看他,心中刹那间竟是小鹿乱撞。 裴栾见她来了,便收了剑,走到她身边。 “你醒了?”他笑,“可是我吵醒你了?” 赵鸢摇摇头。 裴栾突然伸手,摘掉了她鬓角的一朵花瓣。 他的手擦过她的皮肤,温热,带着些许粗粝老茧的触感,让赵鸢刹那间红了脸。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曾梳洗,顿时慌了神:“我……我来瞧瞧……” 说着,赵鸢转身要逃,却被裴栾一把拉住手腕。 他俯身端详她的脸,笑道:“公主便是不梳妆,也好看的很。” 那是他们的关系最好的一段时光,虽然极短暂。 裴栾是君子,从他下定决心娶她的那一刻,便是要做个好丈夫,好驸马,裴家人自来是如此,最是忠孝节义,芝兰玉树。 赵鸢回到房内,这才匆匆梳洗打扮,她一边上妆,一边想起自己今日未服避子汤。 与裴氏联姻,一来是为了躲和亲,二来也是赵煦考量过的,如得裴氏姻亲,那日后他与太子,便可有较量的能力。 但眼下,还不是赵鸢怀孕的时候。 有了裴氏下一代的血脉,赵鸢与裴氏就彻彻底底地捆在了同一辆战车上,可眼下赵鸢还不愿和裴栾有更深的瓜葛。 裴家父子为人刚正,日后若与赵煦的利益相左,她大可反手与裴栾和离,可若有了孩子有了牵绊,这其中可就难办了。 是以,裴栾并不知道,赵鸢每次与他欢好,都会喝避子汤。 平日里,赵鸢梳洗时,裴栾都会在外面等她,可今日或许是因为方才花园中一遇,裴栾竟心血来潮的闯进来,恰好便见赵鸢在吃药。 他是聪明人,又久居盛京,斡旋于朝堂与边关,只片刻,裴栾便明白了赵鸢的心思。 刹那间,他面色变幻莫测,却是一句话没有,转身便走。 赵鸢慌了神,她下意识地要去追,却终究是没有追上去。 那日晚,裴栾一夜未归,赵鸢亦是一夜未眠。 她没法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问题,裴栾会去哪呢?他会怎么想呢? 孩子于他来说当真就那般重要吗? 赵鸢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才有亲兵来报,他们寻到驸马了,驸马就在公主府的酒窖里。 她赶过去的时候,裴栾躺在酒窖里,早已昏迷不醒。 赵鸢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青年人还穿着早上那身月白色短打劲装,手里抱着酒坛,脸被酒气熏得微红,半靠在大酒缸旁。 “裴栾,你起来。”赵鸢蹙眉去拉他。 裴栾没有醒,反而伸手攥住了她的手,他力气大,一下子就把赵鸢攥疼了。 “你松手。”赵鸢挣扎。 裴栾却用力一拉,赵鸢摔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身体滚热,一下子把她抱住了,赵鸢趴在裴栾的身上,耳边是他隆隆得心跳声。 “我已经,很努力得,在喜欢你了。”裴栾小声地在赵鸢耳边呢喃。 赵鸢的心颤了颤,她抬头看裴栾的脸。 他离着她那么近,她能看清他英俊的眉眼,如剑一般的眉毛,他们平日里克己复礼,除了在床上,极少靠的这么近。 那一刻,赵鸢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和后悔,或许她不该那么执着于子嗣问题,哪怕生一个孩子,又能如何呢?裴家已然被绑在这辆战车上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赵鸢有些黯然地说,“是我不好。” 那一次,裴栾整整醉了两天两夜,待他醒来,一切如常,只是自此之后,他再也没碰过赵鸢。 他命人把自己的寝具从卧室搬到了书房,二人分居,他说:“总吃那药对你身子不好,你若不愿,我不会逼你。” 他便是那么好,那么光风霁月,赵鸢觉得,可能直到那时,在她心中,她才真的爱上他吧。 “娘娘,到你了。”有宫女在背后细细提醒,赵鸢回过神来,才发现曲水流觞的酒杯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容雅笑道:“不知妹妹想什么,想得这般出神。” 赵鸢回过神来,忙起身行礼:“还请姐姐赎罪。” “游戏而已,有什么罪不罪过的?”容雅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