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的主子报仇,刺杀皇上吗?” 冷泉面无表情道:“我打不过。” “是啊,你那条腿,就是当初想要行刺皇上伤的吧?”容雅掩嘴笑了笑,“赵鸢的狗和她的人一样令人生厌,明明人都死了三年,却还是这样阴魂不散。” 这几年,冷泉大约和容雅吵过太多次了,他毫不在意道:“可惜娘娘偏偏比不过一个死人。” 这样的话放在平日里都够冷泉喝一壶的,更何况今日容雅本就是盛怒,她不管不顾地大叫,就连声音都带着歇斯底里,“来人啊给我杖责……杖责一百!今日我就要打死他!你算个什么东西,赵鸢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声音又尖又锐,已经破音。 而冷泉微笑着,任由他们把他拖下去。 他甚至是有些懒散道:“娘娘比当年在公主府外时,又气急败坏了许多。当初您还站在我面前,抓着我的衣襟苦苦哀求,只为了见我家殿下,愿意做妾呢?现如今都是贵妾了,怎还不甘心了呢?” 容雅气的双腿发软,她浑身发抖,呼吸都是急促的。 “杀!给我杀!” 冷泉放声大笑,任由人将他绑了按在板凳上。 宫中多是新人,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赵鸢刚和裴栾成婚不久,便在山上捡到冷泉,她命他在公主府看大门。 冷泉年少气盛,心里眼里都只有他家殿下,守门守得兢兢业业,直到他遇到容雅。 彼时的容雅按理已经出京,也不知是不是心有不甘,她竟去而复返,来到公主府,要面见赵鸢。 赵鸢不愿见她,她却仍不肯离去,抓着冷泉的袖子,梨花带雨地说着自己的情深不已,宁愿为妾,只求能守在爱人身边。 然而偏偏冷泉是个混不吝,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进门,二人足足纠缠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裴栾亲自将她劝走,她才不甘心地离开。 那大约是容雅一生最羞辱,最难过之时,无论何时都不愿启齿。 “给本宫狠狠地打!” 赵鸢到时,便听到容雅这样一句。 她听宫人通风报信,说冷泉遇到容雅,就知道大事不妙,忙寻了个蹩脚的理由,从诗会上寻过来。 “容贵妃娘娘息怒。”赵鸢远远地喊过,而后停在容雅面前,行了一个礼,“今日大好日子,娘娘在此私用刑法,只怕是不太好吧。” 行刑太监的手不禁慢了下来,这后宫之中虽说都是容雅说了算,但裴栾仁厚,宫人犯错只要不是上回莺歌那般的大罪,极少要人性命。 然而容雅冷着一张脸,继续道:“不许停,接着打。” 只见杖起杖落之间,冷泉的背部顿时变得血迹斑斑。 容雅斜斜看了赵鸢一眼:“怎么?娴妃得宠,就连静嫔也觉得自己鸡犬升天了吗?” 赵鸢看着容雅的样子,心知此事难解,她慢慢静下心来,朝容雅展颜一笑。 “娘娘可知,您与娴妃娘娘最大的差别是什么?” 容雅抬眸看向赵鸢。 “娘娘太沉不住气了。”赵鸢老神在在地说,“说到底,前人已逝,娘娘青春不再,自然是着急的,可后宫之中,年轻貌美的女子多的是,便是再蹉跎个三年五载,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确实戳中了容雅的心事,她已经再等不起了,等不到裴栾养好伤痕,回心转意之时了。 这一生,空有才名和傲气,却连一个正妻之位都得不到,没有子嗣没有地位,待日后新人上位,她哪里还有容身之地呢? 容雅的呼吸急促起来。 “娘娘倒不如利用些旧情才能拉住皇上的心,泉公公如今不过一浣衣局太监,但皇上在意他,娘娘却杀了他……” 失去裴栾的心,比任何事都让容雅觉得可怕。 容雅呼吸急促:“停下。” 太监们终于停止行刑,冷泉已被打了数下,眼看昏迷不醒。 容雅看向赵鸢,淡笑道:“静嫔也是有趣之人,本宫记下了。” 赵鸢笑意不动,待到容雅走了,才命人将冷泉抬回浣衣局,又带上金疮药跟过去。 冷泉受伤,浣衣局乱作一团,宫女们惊慌失措的把他抬上床,让他趴在床上。 太医也来看过一回,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尚未伤到肺腑,只说把伤养好了便是。 赵鸢看着病床上的冷泉终于慢慢松了口气。 冷泉是一个孤儿,自小被抛弃在盛京城郊的山上,和野兽为伴。 赵鸢见他时,他还是四肢着地,像狼一样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