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王翊谨自己都忘了个干净。 “你问我,为什么季蕊檀或者凶手会选择那种毒药。”安珣顿了顿,“刚才玉凝的话提醒了我,或许她想要的就是一种慢性毒药,在一种特定的时间发作。她那天中午吃的午饭还在吗?” “在,我们这就去看看。”王翊谨道。 几人来到厨房,因出了人命,寿宴上的食物都有留样保存。安珣走过去,挨个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一盘螃蟹上。 “螃蟹和很多食物都会产生反应,说不定就是这毒药的催化剂。一旦吃下,毒效便会立刻发作。” “你的意思是……季蕊檀早就想死,但想死的慢一些,没想到一个螃蟹就把她的命要了?”王翊谨问。 “也许她知道螃蟹会加速死亡,她就是想现在死。”安珣答道,“她应该是经历了什么复杂的事情,想借我们巡捕房的手,给她一个太平。” 沈玉凝看了看螃蟹:“如果是他杀呢?万一凶手就是为了隐藏身份,让她的死亡时间晚一些……” “如果是他杀,我们的调查范围就可以缩小了。”王翊谨道,“这种毒药,不仅发作慢,服用也非常麻烦,需要每隔两天服用一次,每次加大固定剂量,日积月累,才能达到致死的效果。若真是他杀,那必是熟人作案,凶手只能在戏班子里。” 沈玉凝点点头:“季蕊檀在戏班子里最亲近的人应该是她的养父季重红,一会儿我再去找他一趟。” 安珣拦住她:“先别去,你昨天刚找完他,今天第一个又找他,若他是凶手,恐怕会打草惊蛇。”他想了想,“我记得戏班子里还有一个人,叫薛寂帷,跟季蕊檀年纪相仿,应该会对咱们的调查有帮助。” 戏班子虽然有名,但在上海的地位并不高,所以给他们安排的房间也比较简陋狭小。安珣和沈玉凝找到薛寂帷的时候,他正望着窗户上的灰尘发呆。 “请问……是薛先生吗?”沈玉凝试探着问道。 那人没有回话,只是拭了拭眼角。 “薛寂帷。”安珣喊了他一声。 薛寂帷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两人,有些失神,又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知道,季蕊檀的死让你们都很难过,但万事都要朝前看,您现在配合我们工作,才能帮助我们更快找到凶手,给她报仇。”沈玉凝道。 薛寂帷嗫嚅片刻:“我知道。想问什么,你们就问吧。” “季蕊檀平日里,和谁最亲近?” 薛寂帷想了想:“师父是她养父,他们应该是最亲近的。” “她是什么性格,好相处吗?” “她……她很爱对喜欢的人笑,她很温柔……她眼里揉不得沙子,是拣尽寒枝不肯栖的性子……”薛寂帷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戏班子的另一个人从门外走进来。 “不好意思各位,沈医生、安警探,师父说忽然想起来重要的事情要说与你们听,让你们赶紧过去一趟。” 薛寂帷眸光微凛,轻轻垂眸掩去了颤抖的寒意:“那二位先去见我师父吧,晚些时候再来找我。” 沈玉凝和安珣走出屋子,安珣悄悄低头对沈玉凝说:“我觉得他有问题。” 沈玉凝微微偏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一个戏子,能接受过多少教育?能知道拣尽寒枝不肯栖?我猜他之前不是唱戏的。” “而且我看他提起季蕊檀的神情……他俩的关系应该不一般。”沈玉凝也小声道。 到了季重红房间门口,季重红火急火燎地出来迎接他们。安珣看了他一眼:“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季重红颤抖着声音,咬了咬牙,似是下了某种决心:“安警探,沈医生,请你们原谅我,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说。其实檀儿和薛寂帷,是恋人……” 这个结果并没有太出人意料,沈玉凝问:“他们谈多久了?” “一年多了,檀儿很喜欢薛寂帷,又是个好脾气的,从未见他们吵过架……” “季蕊檀喜欢吃螃蟹吗?”安珣忽然问道。 沈玉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拍了拍沈玉凝的手腕示意她先不要说话。季重红也被这与薛寂帷八杆子打不着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想了想答道:“我们都是穷苦人,平常哪有钱买螃蟹这种金贵玩意儿,檀儿跟着我,也算是吃糠咽菜长大的。她小时候,我朋友送过几只螃蟹,她当时不爱吃,这么多年过去了,口味或许会变吧。” 安珣点点头,又问:“接着说薛寂帷吧,你还知道关于他的什么?” “他虽与檀儿从未吵过架,可是从两个月前开始,我总能看见他冷着脸从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