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武大营,中军大帐当中,烛火摇曳,火盘燃烧发出噼啪脆响。 孟昭深夜未曾消息,而是穿着一身素白短衫,披散着长发,在铺展着一挂长长山水地貌图形前伫立良久,眸光深藏,双眉微蹙,手指指节摆动,似在算计什么。 今日围剿啸风堡的战事,他并不担心,虽然军中上下,绝大部分都是经验浅薄的小白,可本身素质足够高,底子也强,再有令狐锐这员经过冀州大营考验过的良将带领,有心算无心,胜利是必然的。 唯一让他有些辗转不定的,就是这次的伤亡如何,如果伤亡过大,他可能要重新评估扬武军现在的成色,对于未来战事的预期,也要下调几分。 正思索间,便听到一阵淅淅索索声传来,继而传来令狐锐的求见之声。 孟昭回返桉桌后端肃而坐,沉声让他进来,令狐锐便身着重甲,右臂抱着青黑色的偷窥,大步流星走进来。 至孟昭近前一丈远,方才单膝下跪,表情欣喜中带着自豪,沉声道, “末将令狐锐,拜见将军。” “哈哈,令狐将军快快请起,看你的表情,反应,今晚一战,应该收获颇丰吧?” 孟昭也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其实都不用令狐锐说一句话,单看他的表情,神采,这一战定然就差不了,大胜应是十有八九了,区别只在于收益多少。 “哈哈,将军目光如炬,一看就透,的确是收获颇丰。 今夜末将起两营兵马将士,偷袭啸风堂外城之地,前后之战,历时一个半时辰,彻底击溃啸风堡,斩杀其堂口弟子武士,粗略数来,足有一千人,俘虏两千余人,多是这些弟子武士的家卷,并财物,兵刃,粮食,药材数不胜数,另外,缴获三个账本,其中一个账册,疑似记载着和南方叛军合作的相关明细。” “至于此战战损,由末将亲率的两营将士,只重伤十二,轻伤九十八,无一死亡,可称全胜,属下为将军贺!” 孟昭听得是双目泛光,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他不意外这一战大胜,这是可以预期的,可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一战竟然是以如此辉煌的战损比结束的。 对手可不是软脚虾,更不是一群大白菜,随扬武军去切砍。 人家也都是有武功,有实力,甚至敢打敢杀的勐士。 可战人数在两千上下,其中不乏先天强者,若是肆意破坏,对那些武功不高的士卒,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可,令狐锐,竟然完成了这堪称奇迹的一战,万余精锐,一员未损,重伤者才不过十二人,轻伤者更是不足百,简直是那种古之名将在世才能打出的骄人战绩。 不过孟昭也不好湖弄,他虽非什么军事大家,可以明白,令狐锐只能说是良将,与真正能独当一面,指挥一场上规模战役的大将,都有一定距离。 之所以战绩如此夸张,除了扬武军本身足够强大之外,很关键的一点,是对手太过孱弱。 虎入羊群,难不成老虎还会被一群绵羊给伤到吗? 同样的道理,一群靠着街边巷战,单打独斗的乌合之众,面对正规军,被打的如此凄惨,其实也属于正常范畴。 当然,这也能表现出令狐锐是有着不俗的军事指挥才能的,不限于练兵,在打仗方面,也是可以期待一下子。 毕竟换了其他的将领,都未必能有不损一人的战绩,这属于是能力,运气双重爆发的结果。 不然,光是那先天强者交战余波,都能打死那些武功并不是特别出众的士卒了。 “好,好,好,令狐将军,此战你可谓是不负我所望,一人不死,击破啸风堡,立下大功,等此事彻底解决,我不吝赏赐。 日后若有战事,也会给你带兵征战的机会。” 孟昭夸赞之后,立马就是一顿许诺,这种功劳还是要承认的,而且必须给予奖赏,无法在军职军阶上给予提升,但那个意思必须表露出来。 赏罚分明,这个行为方式,在军中是必然要实现的,但有丝毫差池,就会危及自己在军中的威信,形象,是有志于掌控大权之人,所不能忍受的。 甚至不单单是立下这大功的令狐锐,今夜前去攻伐啸风堡的士卒,也要按照功劳进行赏赐,得来的那些财物,兵刃,乃至女人,都可以作为战利品赏赐下去。 令狐锐脸上一喜,抱着头盔的胳膊微微用力,垂头谦虚道, “将军谬赞了,此战全赖将军神机妙算,定下奇袭之策,以有心算无心,才能逐渐获取胜因,再者,那啸风堡内的武人,虽各个凶悍,却只是乌合之众,装备,配合,战阵,样样都不行,非末将之功。” 啧啧,倒不是一个有点小成绩就飘了的货色,很能拎得清自己,沉稳,理智,谦逊,这一点就能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