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府少说也有四个月了,即便有些消息,但不会如此细致。” 深深看了男人一眼,她垂下眼眸,不再出声。 在这事上,李寒煜隐瞒了真实情况,工部的事情他是了解的,工部尚书曾上书说,京中城墙、道路正在修整中,只是那些材料本应放在京西不远处才对,而现下…… 其中之事,恐怕另有隐情,为了不将赵雪凝卷进那些腌臜事中,他不打算告诉对方实情。 看着男人的神色,赵雪凝的秀眉缓缓拧起,照原作中的人设,李寒煜不可能不了解这些事情,除非……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若连眼前的男人都不知道这事,是不是意味着朝廷里有些原作中没有的暗线呢? 若是真的有暗线存在,那会不会对她和同事们产生什么影响呢? “陈工匠,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待我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后日就回去。”李寒煜为他们二人斟满茶,接着道:“后日我会多带些工匠去青山,这样你们四人也能轻省些。” “哎!李公子,这些日子可是把我们哥儿四个累瘫了,你为何不早些通知我们一声?” “这事我也没法子,是从钦天监那边的消息,他们那观星之术虽不太准,但凡事总会有个‘万一’。”李寒煜笑着解释。 “也是,我们家乡的天气预报也不怎么准。”端着茶盏,陈立国表示非常赞同对方的说法。 凡到了该下雨的季节,无论天气预报怎么播,他总是随身带着雨伞,现代科技如此发达,还不能保证完全预测到天气变化,更不要说古代了,还是防患于未然比较重要。 “天气预报?是何物?”李寒煜狐疑问道。 “我们那边对钦天监的别称。”赵雪凝回道,她不想就这个问题与男人多做解释,况且她此刻担心的另外的事,“陈哥,你累了这些天,早些休息,我还有些事要与李公子说。” “成,那你们聊着,我先去歇着了。”陈立国喝完杯中的茶,起身接着道:“这茶不错,李公子咱们后日青山县见。” 待陈立国走出屋子,李寒煜将左手边的白色棋子推到赵雪凝跟前,问道:“赵姑娘,可否对弈一局?” 赵雪凝从棋篓中捞出几颗棋子握在手中,继而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男人双眉顿时扬起,唇边慢慢爬上了笑容,随手捏起一颗黑子,道:“姑娘有何问题,尽可问之。” “李公子,工部那边可有雪凝注意之事?” 李寒煜将黑子放好,抬眼对上女子略显担忧的神色,道:“千百年来,左不过都是一样的事情,何须担心。” 赵雪凝收回视线,继续与男人对弈,“那李公子回来这些天,可是为了‘任务’?” “‘任务’只是其中一件,毕竟这你家花园中的格局还需我自己亲自研究些。” 看着眼前的棋局,赵雪凝琢磨着是否要将话说得更明白些,不管是陈立国带来的消息,还是她方才男人的表现,都叫她转换了想法。 且不说眼前的这些事端,但就是平昌伯府那事,若不是李寒煜,郑国公老夫人又怎会帮她撑腰,即便赵家是京中有名的巨贾,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也只是低人一等的商户。 细细想来那时的李寒煜,应是还没对她起什么心思。 这样说来,坐在对面的这人,说不定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狡诈,对方那些手段可能只是针对朝堂,而非用来对付她。 李寒煜若真想对她做些什么,尽可等任务完成后再做,又何必将所有事情摊在她眼前。 这些日子的猜疑、担忧,多是来自于自己的不安,以及原作中平昌伯府的前车之鉴。 攥紧手中的那颗白玉棋子,赵雪凝扬起下颌,与正在静静看着她的李寒煜说道:“李公子,您已从陈哥他们口中知晓了雪凝的来历和困境,雪凝不愿将心思放在他处,只想好好活下去,护好身边的人,故而……” “赵姑娘不必担心,昨日的书信和印鉴,以及那块玉佩,就是李某的诚意,任务之事,我们只需相互扶持便可。” 暖黄的烛光轻轻摇曳,抹去了男人眉眼间的锋利,为他染上了一层柔色。 “往后指不定李某还需姑娘多多帮忙,毕竟赵家的生意总会出京的,谁知这世间有多少园林在外面等着呢。” 李寒煜收回凝视着女子的视线,看着眼前的棋盘无奈摇头。 可他心中却在想,攻心之计,实乃奇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