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口中说出的话,与李冬青所想却是大相径庭。 “看来赌坊内的消息很是活络,等明日你去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打听出工部那边的消息。” 说到工部之时,赵雪凝双眸似是被日光照亮的琉璃,甚是好看。 李冬青此时已经确定,眼前的赵雪凝绝不是原来的那个,也非重生,而是换了人。 可他此时却摸不准此人的来头,也不知她究竟要做些什么。 只得提笔顺着她的问题往下写道:“为何?” “当然是修桥造路啊,我先前不是与你和赵大掌柜说过吗?” “非也,李某是想问,小姐现在就打算与官府接触?”他光顾着想赵雪凝究竟是何人了,听见女子的话,才反应过来,赶紧将话题往回扯。 “现在还为时过早,关键是想熟悉下工部是如何运作的,家中先前只是想工部下面的衙门提供少量木材,从不曾接触其他,若想从工部得到机会,需提早做些准备才好。” 李冬青望着眼前的女子,心中警惕之余却又生出好奇。 她靠在书案边,说话时唇角时不时上扬,往常带着慵懒之色的双眸,像是夜空中明亮的星子,熠熠生辉。 现在的赵雪凝究竟是怎样的人?为何在说起这些事时如此自信? “因此,待这会大伯父的事办妥后,你与赵大掌柜定要帮我好好去寻工匠,你家小姐我只要最好的。”赵雪凝转身,用双手撑住书案,隔着笔架直直对上男人的视线。 李冬青掩去眼中疑惑,垂下目光,执笔写道:“还请小姐放心。” “李冬青,我知你感念我父亲恩情才会这般帮我,过了这阵风头,想去想留我都随你,赵雪凝在此谢过。” 她退后一步,面对李冬青,上半身微俯,双手互握,举至额前,继而躬身,竟是行了大礼。 虽然他自己能受得起,但“李冬青”受不起,他赶紧起身,回了赵雪凝的礼,又拿起毛笔,写道:“小姐何至于此,这本是李某该做的。” 赵雪凝抬手轻挥,笑道:“你欠的是我爹爹的恩情,不是我的,当时未问过你的意思,万般无奈下将你绑在我身边,助我度过风头,这是我欠你的。” 眼前这女子是在收买人心。李冬青心头微动,突然想起前世的自己,也曾这般对过别人。 若他真的是李冬青,现在怕是早就感激涕零了。 先前承诺宅子与银钱,虽带着试探但依旧将重要之事交给他,从未出口羞辱贬损,现下又以礼待之,这样的主子谁会不愿意跟呢? “你在想什么?”赵雪凝见男子似是在想事情,上前问道。 “小姐,您该去祠堂了。”李冬青垂目,提笔写道。 “嗯,你送我过去吧。” 两人出了院子,依稀闻得听雨院那边传来的争吵。 赵雪凝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道:“明日定要等街上人多才可带人去赌坊。” 李冬青点头回应。 “对了,前院你可有看着顺眼的人,若是有,就跟赵大管事说,叫他把人拨给你。” 这刚好应了他的想法,等明日之后,赵府便会借着秦六的由头,换去府中部分仆人。 而他的人正好进来,可趁此将自己的心腹放到身边,现在只有徐仁一个实在不够用。 两人走到祠堂后,赵雪凝转身,眉眼含笑:“今晚上说不定有大戏要开场,一旦开戏,你需及时到场。” 李冬青会意,拱手行礼应了下来。 抬眼后,女子已经转身进了祠堂,飞扬的裙角随着她轻快的脚步来回摆荡。 * 在祠堂里待了约莫半刻,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盘着腿的赵雪凝赶忙换做跪坐的姿势,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的向“老祖宗”们虔诚祷告。 “赵雪凝!”河东狮吼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春分和立夏几个小丫头的劝阻之声。 她佯装诧异,费力的撑起身子,朝祠堂门口走去。 刚到祠堂门口,就见大伯母周氏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她忙上前问道:“大伯母,您这是,咳咳咳,怎么了?” 春分和立夏见她出来,赶忙上前搀扶,她顺势靠在两人身上,装作体力不支。 “怎么了?!”周氏双眼一瞪,双颊气的发红,“梅香那个小蹄子是怎么回事?!” 赵雪凝先是抽出丝帕掩唇咳了几声,才道:“梅香,是哪里不妥吗?她惹您生气了?” “哈!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