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对抗这件事上,她最擅长冷战了。 方玉芹见状换了只手拎购物袋,她追上去商量道:“茵茵啊,等你爸过两天放假了咱们一起去商场给你买手机......” 按理来说方玉芹女士已经算是妥协了,姜书茵应该见好就收立马应下来的,可她倔脾气上来了,头也不回地踏进单元门阴阳怪气道:“就不麻烦你们了,过一段我会出去兼职,赚了钱就可以自己买。” 方玉芹还想说什么,女儿就已进了家门。她看着那被带上的门,只得去摸包里的钥匙。 正在客厅换衣服的姜启平见小女儿进门直冲冲放下购物袋回房间,他赶忙把话挂上嘴边:“跟你妈去超市了?你妈呢?” 房间门板完全隔离掉了老父亲的视线,这时方玉芹也开了锁。方玉芹对姜启平道:“你回来了老姜。” 姜启平朝着姜书茵房间方向扬下巴,压低声音关切地问:“怎么了这是,你跟茵茵又吵嘴了?“ 方玉芹皱起眉头边换鞋边说:“你说这孩子怎么变了个人似的,高考前不是这样,现在动不动就要跟我耍脾气。” “你小声些,”姜启平不仅接住了老婆手里的菜,也接住了老婆嘴里的话,“孩子到了这个年纪正是敏感的时候,蔓蔓当年不也一样的么。” “蔓蔓可没有,”方玉芹故意朝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嚷,“蔓蔓最让我省心了。” 老房子并不隔音,姜书茵将方玉芹的话听得清楚,她撇着嘴嘟囔:“什么都是你大女儿好。” 说完这话她的被委屈感全面覆盖。从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大部分她都是从她姐那捡的。在她妈那,她像是充话费送的,而她姐才是亲生的。 烦躁很快袭来,姜书茵扭头望向一旁的龟缸。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跟自己的宠物龟倾诉,那只十多岁的中华草龟听了太多她的心事。 结束高考后原本放满了书本的书桌已变得空荡荡,只有大龟缸还在原来位置上。她伸手逗着里面乌龟的时候仍能听得到门外还在进行的对话。 “老姜你猜我在小区门口的乐必福碰到谁了?” “碰到谁了?” “之前我们单位那个陈树云你还记得吧?她先认出我的,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之前那样,一点儿没见老。” “她怎么在由城?到她弟弟家来了?” “说是搬回来了。” “搬回来了?那是她家老严又调回来了吧。” “老严没回来,就她自己带着儿子回来的。说是回来快两个星期了,要不是今天遇到都不知道。” “他们过去有七八年了吧?怎么突然又搬回来了?” “超市里挤来挤去都是人,我也没时间问那么多,可能是孩子刚高考完想回来住一段呗。” “改天叫他们到家里来吃顿饭吧。” “好啊,哎你看我今天买的鱼特新鲜……” “红烧吧,茵茵爱吃红烧的。” …… “葫芦,今天阳光不错,”姜书茵用手指敲了敲龟缸后起身将龟缸搬起,“去晒太阳吧。” 葫芦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从水中伸出头看了看她,嘴巴微咧后就又恢复了原状。 将葫芦放进小阳台后,姜书茵突然想到了严司放。 大概是刚才在超市遇到严司放的妈妈,又加上门外父母还在说着的老严家的事,她的思绪确切地被扯了进去。 小时候同小区差不多大的孩子总在楼下一起玩,葫芦当时就是她跟严司放在小区草丛里发现并捡回家的。因放在谁家养他俩总吵架,然后两家家长就让他们轮流带回家养。 后来老严家搬去了南方,严司放就把葫芦留给了她。 也许这便是时间的魔力,一个常出现在童年里的名字,早已被搁浅在了记忆深海,如今拎出来只觉得别陌生了。 想起严司放,姜书茵的脑海里都还是那个总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小胖墩。 “葫芦,你还记得严司放吗?”她小声问着。 然后她就笑开来:“你肯定跟我一样都快忘了。” 姜启平敲门进来时姜书茵刚带着葫芦离开阳台。 “茵茵,”姜启平将手里提着的一大袋零食从门口递进来,“你买的零食忘了拿。” 那是刚才姜书茵在乐必福超市的战果,虽然她妈在其他方面不愿意完全顺她的意,却从没亏过她的嘴。每次带她去超市都任凭她想吃什么都让买。 她抱起那袋零食冲姜启平笑了笑:“辛苦啦老爸。” 姜启平笑了笑后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