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怎想?”
“婚姻大事,岂可戏?”李珩缓缓道,“阿宣,大昱的驸马有多难当你是知道的。你为我的表弟,是我至亲之人,我实在不愿见你为了我牺牲自己的终大事,甚至此来换取筹码。”
听他这样说,裴宣却有些不为然:“此言差矣。表哥啊表哥,这怎能算是牺牲?像我这样的世家子弟,样样都要家族利益为先,妻子人选难道轮得到自己做主吗?更何况,虽然我回玉都来从未见过韶宁公主,但若仙的名号早已传至幽州。左右都不过是娶妻,娶个大人回家又有什不好?”
李珩顿了顿,垂下眼眸微笑道:“可韶宁自幼受宠,父皇对其爱若珍宝,养得性子十分娇纵。你不是一向心怡温柔解语的女子吗?我担心你怕是会受不了的脾气。”
“温柔解语的姑娘?表哥,我口味一月一换,你的印象怎停留在三年前呢?”裴宣轻佻道,“娇纵哪里不好?我就喜欢娇纵的。”
如此看来,裴宣几乎是打定主意了。
李珩眸色沉沉,脸色里几乎都要渗些许冷意来了。
可他未开口,就听裴宣笑了一下,似乎是好奇般问道:“表哥,是我的错觉吗?我怎觉着……你好似十分不愿我娶到这位五公主啊?”
他漫不经心地放下手中的黑子,棋盘之,黑白子间的厮杀已是胜负难定。
进展至此,已成残局。
李珩望着棋盘,语气淡淡:“你都说了是错觉……那就是错觉罢。”
*
公主府。
韶宁公主万千宠爱集于一,但凡说的话,但凡提的要求,皇帝就没有不答应的。
公主爱,每逢月令更替,总要让几位画师到府来为描摹画象,此时正值六月初,画师也在今日入了府。
众多画师之中,有一名画师生得格外俊秀,他有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眉目间风流多情,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与其说是画师,倒不如说更像士族公子。
此人正是混进诸位画师中的裴宣。
其实早在回幽州之前,裴宣就听闻过韶宁公主的名,但他年少风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自诩见过的人不知凡几,并不如何把韶宁公主的貌放在心。
但,昨日与李珩的谈话,却彻底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这位向来习惯用温润如玉的表象来掩盖本性的表哥——
竟然对他这位并无血缘系的妹妹抱有不可言说的心思。
发现这一点的裴宣差点没笑来。
有意思。
是太有意思了。
谢氏公子谢词安、王氏公子王宴时、萧公世子萧淮之、有的兄长李珩……这些潢贵胄、之骄子,竟然全都心悦同一女子。即使是份尊贵的公主,这也有些太超过了吧?
此前裴淑妃暗示想让他娶韶宁公主时,裴宣完全是可有可无的态度。
他对尚公主并没有什的抗拒,谓的“牺牲自己的终大事”更是无稽之谈。
不过是一个公主——毕竟没有皇室血脉,就算现在再如何受宠再如何尊贵,待到陛下百年,新帝登基之后,不是只能任人拿捏?
裴氏可不是什仁善之家,他裴宣更不是什正人君子。
先娶回家,若是不喜欢,到时候是纳妾是和离,不是他说了算?
他原本是这样想的,可是昨夜与李珩的夜谈,却让他对这个可有可无的公主有了新的认知——
他当然不打算和表哥抢女人,人他是不会娶了,可裴宣实在好奇这位韶宁公主到底有何奇特之处,竟然能引无数之骄子为其倾倒,于是便假扮画师的份混入其中,想要一睹芳容。
自幼生在名门望族,裴宣很了解玉都这些人的作风。
但凡名门的公子小姐,家族势力都很擅长为其造势。
各大家族彼此之间利益系盘根错节,今你吹吹我,明我吹吹你,一来二去,三分的才貌吹成五分,五分的才貌吹到七分,若是有九分的才貌,那更不得了了,能吹成地下绝无仅有的神仙人物。
韶宁公主是皇帝爱女,大家吹捧的力度只会更强,不会更弱。
在如此情况下,就算容貌粗鄙,恐怕也能吹个“清秀可人”,若是容色众,那被传为地下绝无仅有的绝世人也是当然之事。
,裴宣虽不觉这位公主殿下会相貌平平,但也不认为这份“绝世人”的头衔中有多大的含金量。
他思索了一下自己曾经见过的各色人,估摸着韶宁公主在之中应该能占据一个中等偏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