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刚醒来两天,需要多休息,没敢早来,这都快中午了,起床还嫌早? 江怀黎神色有些不自然,每当这时,他的脸就会微微绷着,不吓人,反而更加有一种清冷在云端的感觉,对陶澜格外有效,他立即说:“怀黎,殿试前二十名的答卷送来了,我们一起看吧。” 江怀黎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抬头向书桌看去,显然他非常关心。 “我还没看,不知道内阁评出的最优是谁。”陶澜说。 张大人送来时,陶澜让乐康接的,他没看也没碰,就是为和江怀黎一起看。 大晟殿试的阅卷规则是,十二位阅卷人对每一份考卷,可以做出上、优、良三种评断。能进入殿试的都是优秀考生,殿试是为对优等生区别等第,因而呈递上来的是得“上”最多的二十份。 陶澜做的功课非常充分,他对江怀黎说:“怀黎,我调查过了,内阁为了显得自己做事妥帖,都会按照顺序排好,一般是把最好的放在最上面,偶尔也可能是留在最底下。” 张大人:“……” 调查?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还有,什么叫“显得”,他们做事一向妥帖,排序是最最基础的,是个内阁官员就知道的。 张大人敢在心里想,不敢说出口。 他看到帝后两人目光紧紧落在乐康怀里,有点紧张的样子。 确实有点,陶澜让乐康把答卷放在书桌上,病又犯了,“怎么跟高考查分的家长一样,不太敢看。” 江怀黎:“……” 他先一步走过去,看向第一份答卷。 陶澜在他身后,试图通过他背影有没有僵硬,侧脸的神情,以及眼神和呼吸推断第一份是不是他的。 没看出来了。 他问:“怀黎,第一份是……” 江怀黎没回答,他只盯着那份答卷,不知道是不是太投入了,没听到。 陶澜心上一跳,走了过去。 第一份答卷最上方空白处一共有不同笔迹的十二个“上”字,这些字迹陶澜不太熟悉,但答卷的笔迹他太熟悉了。 张大人汇报:“本次共有两人得了十二‘上’,两人十‘上’,一人……” 他后面说了什么,陶澜都没听清,他只顾着看第一份江怀黎的答卷了。 等张大人说:“请皇上钦点一甲。” 陶澜才转头看向江怀黎,“怀黎,我们一起吧?” 江怀黎点头,他把第一份抽出来放在了最下面,和陶澜一起看考生的答卷,一起选出了新一届状元、榜眼和探花。 每选一个他们就拆开看名字。张大人坐在一边,边听边为皇上草拟圣旨,对于帝后两人一起把排在最前面的人排除,没有一句异议。 两人连午饭都没吃,花了两个多时辰选出一甲和二甲,也给二甲做了大致的排名,这才满意。 张大人走了后,陶澜说:“怀黎是他们评出的第一名,也是我心里的第一名。换个角度想,我们虽然不是状元,但是评出状元的人。” 江怀黎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看起来心情不错,“皇上,状元榜眼的答卷都很令人倾佩,等他们游街那天我们一起去看吧。” 陶澜当然立即应下了。 一甲游街就在放榜的第二日。大晟京城继澜王大婚后,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新的京城八卦又在茶肆酒楼间流传,什么京城哪个家族看中了状元,就是都觉得年纪有点大,什么长相俊朗的探花郎很受欢迎,但被扒出来老家有订了婚事的未婚妻。 陶澜定了位置,江怀黎跟他进去时,才发现就是当年他看状元游街的那个雅间。 怕被注意到,游街队伍还没到时,他们一直没开窗,一边喝茶,一边边听说书人讲八卦。 陶澜问:“怀黎,你当时在这里看游街时什么感觉?” 江怀黎:“你不知道?” 陶澜摇摇头,“我不能我以为,想听听你的感想。” “没什么感想,也没有什么来年一定是我的自我励志。”江怀黎回想着,“我是想当状元,但是游街不太喜欢,那天我看到状元的脸都被花枝划红了。” 大晟京城百姓一向这么热情,他们成婚时,就有不少人向花轿上扔鲜花,更不要说状元榜眼和探花游街。 说着,外面越来越热闹,应该是游街的队伍要过来了。 两人站起来,没直对着窗口,向旁边移了一点才打开窗户。 声浪和鲜花铺面而来。 夏鸣抱着二胡在人群中穿梭,挤到他的目标位置后,游街的队伍正好要过来。他只是向队伍那边扫了一眼,连状元的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