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泊停在了码头上。新船说 陈剑秋率先下了船,随后是卡米拉、张大年、牛三以及肖恩等人。 码头上忙碌的华工们起先没有注意到这艘船。 可当他们发现从这艘船上下来的人大多是黄皮肤后,手上的工作停住了,纷纷向这边投来了目光。 他们起先都有些疑惑和警惕。 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背着枪。 但当他们发现这些下来的人脑袋后面并没有辫子后,精神便略微松弛了一点。 “我找翁德容,翁帅。”陈剑秋走到一个领头的华工的面前,对他说道。 “你们是?”华工看了眼陈剑秋,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们。 他从这些人的身上感到了一丝亲切,但一时间又不敢太过相信。 “我们从美国来。”陈剑秋笑着说道,“应翁帅邀请前来相见。” “那你们等下。” 华工转过身,对着身边的一个小伙子低声说了些什么。 随后便只见那个小伙子撒开腿,向着港口外跑去。 陈剑秋示意后面的人把箱子赶紧从船上卸下来,另外把马也都牵下来。 而他自己,则和那个华工头领在码头上攀谈起来。 从华工头领的话中他了解到,这里原先属于秘鲁,但在翁德容带着大伙儿起义之后,智利的军队很快也打到了这里。 但是秘鲁的军队,仍然伺机在对这里进行反击,所以,尹基克的归属,仍未可知。 虽然战争仍在继续,不过这里的硝石矿仍在生产,并从这个港口运往整个世界。 这也是目前智利的主要经济来源。 他们的话题,也逐渐扩展到了各自的经历以及风土人情。 随着聊天的深入,他们之间的隔阂,也在逐渐消散,华工头领对陈剑秋的信任,也在逐渐增强。 “这里气候什么的,都还算好,就是不下雨!”华工头领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笑呵呵地说道。 “我们的地方也不怎么下雨。”陈剑秋想起了罗斯威尔。 正当他们打算继续聊天的时候,一群头戴头巾,穿着褐色衣服的人出现在码头外面。 这些人急匆匆地向着这个方向赶来。 他们的手上,也拿着枪。 陈剑秋抬起了头,向着他们的方向望去。 他们中领头的人,是一个留着胡子,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的人。 他步伐稳健,目光有神。 最与众不同的,是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唢呐。 而这个腰间别着唢呐的小伙子,也正看向这里。 “徐头领,就是这些人。”他身边前去报信的那个华工,指着站在码头上的陈剑秋和他身后的一大群人说道。 然而,这个姓徐的头领眉头紧锁。 码头上的那群人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衣布衣,身后背着的枪从远处看上去型号也是统一的,枪管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金属的光泽。 美国来的? 他怎么不太相信呢。 这世道,人心不古;这片大陆,弱肉强食。 就算他们不是清廷的人,如果是来抢地盘的呢?那怎么办? 带着这些担心,徐头领来到了陈剑秋的面前。 陈剑秋没说话。 因为他察觉出了眼前这个人身上的敌意。徐头领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面色更是阴沉了,而他身后那些拿着枪的褐衣士兵,双手也牢牢攥着枪,有点紧张。 他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说话,却听得一声半是叫骂,半是调侃从陈剑秋的身后传来: “徐阿九!你长能耐了?现在也当头领带兵了!哭丧个脸干嘛?” 徐头领酝酿了一路的话被这一声给憋了回去,他被骂得有些愣。 但当他的目光看向陈剑秋的身后,找到那个骂他的人之后,徐阿九呆住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满是惊喜地喊道: “大年叔!怎么是你?” 陈大年叉着个腰,咧着嘴,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还不赶紧过来给老子好好看看?” 徐阿九赶紧走上前来,给了陈大年一个拥抱: “大年叔,我还以为你死了。“ “死个屁,硬朗着呢。”陈大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翁德容没告诉你吗?” 徐阿九摇了摇头:“我也是刚想起来,翁帅他只说和美国的故人联系上了,可从来没说过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