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的人就被这么一丝牵连,勾得停在了原地。 月色下少年睡颜恬静,线条柔和的脸半埋在枕间,睡得无知无觉。 松沄的视线停留在姜陆烬勾住他小拇指的手许久,最终调转回脚步,靠床沿安静坐下。 睡着了的姜陆烬总跟只还没断奶的小奶猫似的,闭着眼也能准确搜寻到松沄所在的方向,而后卷啊卷,卷到松沄身边,安心地继续深眠。 松沄安静看着姜陆烬从床中央,慢慢挪至他身旁。 他被姜陆烬勾住的手几次轻蜷,幽蓝的眸在月色下翻涌起浪潮。 最终,他抬手,指腹顺着姜陆烬的脸慢慢往上,悬停在姜陆烬单薄眼皮上的小痣上。 有风顺着窗框钻进屋内。 少年细软的发被风吹动。 时间流转更迭,倒退回半个多月前,姜陆烬第一次上他家。 只是那时悬停在小痣上方,因惊吓而缩回的手,这一次在长久的注视后,最终落下。 指尖的触感柔软易碎,和这个人白日里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白日里的姜陆烬无所畏惧、坚不可摧,又时常像一只脑子里装满奇思妙想的狡诈狐狸,松沄每每看着,总觉得下一秒,他便会悄无声息地溜走。 指腹抵在精巧的小痣上慢慢摩挲。 睡梦中的少年似有所感,眼皮轻颤了两下。 松沄停下动作,却没有收回手,就这么安静地,垂眸注视着姜陆烬。 然而姜陆烬在细微的动作后,只是将脸往松沄掌心埋了埋,而后毫无防备地继续睡深了过去。 · 姜陆烬是在一阵狗叫声中醒来的。 清晨阳光入室,屋内一片亮堂。 姜陆烬抬手挡住眼前的光,就听见隐隐约约传来的狗叫声中,混着几声也不知是人还不是人的骂。 “他妈的一大早上触人霉头!做慈善就算了,还往家捡破狗!我看你就是皮痒欠收拾了!” “汪汪汪!” “再叫?妈的再叫!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拉去狗肉店炖汤!” 混乱中响起小易焦急的声音:“小虎!你放开我的小虎!” 又是难得的清醒时浑身舒畅的感觉,姜陆烬暂时没空去管。 他坐起身,刚要去探床边的拖鞋,却忽地发现屋外的动静停了。 他穿上拖鞋,从床旁的包里拿了东西,便迈开腿往外走去。 一出门,就见门口正处于一个一触即发的对峙局面。 沈奶奶坐在大堂的门旁,手里捏着剥到一半的毛豆,脸上满是焦急。 大堂外的前院里,小易护犊子地抱着大黄狗。 而他怀里的大黄狗正在冲花衬衫疯狂呲牙。 好狗。 没买错。 而被大黄狗紧盯着的花衬衫对面,个高腿长的男生正抬着一只手,拦住了花衬衫扬起要向人挥去的拳头。 瞥见松沄拦人用的是受了伤的手,姜陆烬眸色一暗。 因此等他走到门口时,已经没了往日里的好脸色。 花衬衫打狗不成反被拦,更甚至拦他的只是个十几岁的小鬼头,他却半点都挣脱不开。 怒气值成倍上涨,他冲松沄怒吼:“看在你是客人的份上老子不动你!赶紧给老子松手,他妈教训一只畜生你也要管?” 松沄冷眼看他,毫无波澜的表情叫人完全分不清他到底是听没听见花衬衫的话。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比什么都要难受。 花衬衫刚要发飙,一个凉飕飕的声音响起:“畜生,你在指谁?” “还能他妈是谁?!你瞎了?看不见这蹲着一只……” 花衬衫气急败坏地吼到一半,慢半拍反应过来姜陆烬的话,他瞬间怒瞪向姜陆烬:“你他妈敢骂我?” 穿着淡蓝色睡衣的少年缓缓露出笑容,慢悠悠迈过门槛走入前院,漂亮的脸端着无害的表情:“骂你?什么时候?我只是问你指谁是畜生,它吗?” 他抬手指指大黄狗。 上一秒还呲牙咧嘴的大黄狗,一见姜陆烬指他,瞬间殷勤地摇起了尾巴。 花衬衫对上姜陆烬毫无棱角的温和态度,一时间只觉比刚才松沄无视他的话还要难受。 对松沄那一拳他至少打在了棉花上,可到姜陆烬这边,他甚至连自己的拳出没出都没了定数。 因为姜陆烬的态度太过柔和,柔和得仿佛只是在跟人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