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塘深深。 一抹黑影一闪而过,谢寒舟直接飞身落下那藕塘,无数藕带被妖力催动,绷直如铁,腾空飞来,直冲谢寒舟的要害而来。 众人无不变色,谢寒舟只是出剑,轻挽个剑花,轻描淡写的挡开拦面藕带,又是一剑将剩下藕节牢牢缠在剑上,剑气激出,藕带俱断。 莲叶中,藕妖吐血现身,双目冷然,死死盯来,显然刚才一下受伤不轻。 藕妖没有留手,直接凶狠攻来,两人转眼间便对上了几十招,招招凶悍,在场众人都是凝气屏息,不敢出声。 不消多久,那藕妖一掌挥开谢寒舟的纠缠,使了妖力让藕塘莲叶拦路,抱着昏迷的孩子向着人群跑了出来。 一直遮掩气息,假装凡人的桑伶,窝在凡人堆里就在等这一刻。 她脚下一点,飞身向前,从背后靠近,就将那孩子从藕妖怀里抢了过来,不经意间,手心里的血擦在了藕妖手臂。 桑伶没有发现这点,将孩子交给了执意跟来的村妇,那村妇喜极而泣,一把搂紧了孩子,试图唤醒。 一切有惊无险。 桑伶与从藕塘出来的谢寒舟默契合围,那藕妖站在两人中间放弃了抵抗,遥遥望了远处一眼,面露绝望。 忽然藕妖发现沾了血的手臂异常变化,难以置信的对着桑伶惊呼道: “你的血能消血煞!你竟然有妖祖血脉!” “等下!不要杀他!” 话未说完,那冰寒的剑已经捅破了妖丹位置,藕妖彻底烟消云散了。 桑伶紧追了两步,想要问个清楚,可还是没来得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藕妖消失。 就在这时,一东西破风而来,直直向她砸来。 桑伶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觉手臂一紧,已经被谢寒舟拉了过去,避开了。 刚才的位置上,落到地上的是一块泥巴。 回头望去,村妇已经狠狠给了怀里醒来的孩子一巴掌。 村妇见桑伶看来,慌忙扯着那孩子跪下告罪: “仙师恕罪,我儿不懂事,刚才的石头是他胡乱扔的,不是故意,不是故意。” 孩子死命去推母亲的手,像头怒气冲冲的小牛,梗着脖子就要冲来: “什么仙师!我呸,那藕妖是好的,你们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杀他!你们才是坏人,坏人!坏人!” 孩子还要再冲,母亲早就已经吓得面白如纸了,一个劲的磕头,希求原谅,却丝毫不敢放开拉住孩子的手。 场面一时僵持。 周围村民都在劝,一口倒的七嘴八舌的声讨着那藕妖的罪过,希望孩子不要再为了这妖怪胡闹了。 一片嘈杂声中,孩子微弱的声音霎时淹没,辩也辩不过,手又被母亲死拉着扯都扯不脱,孩子顿时急哭了。 他生的黑壮,看起来朝气蓬勃的像只小牛崽,之前村妇说的病弱体质丝毫看不出。 孩子一双乌亮的眼睛早已经通红了一片,哼哧哼哧的吐着气,拿着袖子将脸上的泪一下子抹掉,最后发现越来越多,竟是擦也擦不完,他彻底的崩溃了。 他下了死力一把挥开了母亲的手,冲到了桑伶两人面前,怒视过来。 谢寒舟眉心微皱,立刻抬脚站在了桑伶面前,拦了他的眼神,冷声道: “何事?” 孩子张嘴就是一句质问: “为什么要杀藕藕!” 谢寒舟一怔,侧头看了桑伶一眼,只淡淡回道: “藕妖沾了人血染了人命,血煞缠身,自要消灭,这是铁律。他刚才还抓了你去,想要吸取精血,一而再再而三,不能容忍。” 修真界的惯例,修士铲妖除魔一般都以山野精怪有没有身染血煞作为判断。山野精怪杀人过多,就会沾染因果,修士之于凡人,更甚凡几。 用血煞论过错,这是奉行几百年的铁律。 孩子才不管这什么铁律不铁律的,懵了好一会,从这一番话里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软倒在了地上,绝望抱头: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那年为了从人贩子手里将我救下来,藕藕也不会去杀那些人贩子,他这些年总是失控想要去喝血,原来居然是那年为了救我!藕藕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 桑伶愣了愣,踮脚越过谢寒舟的肩膀,探头来问: “你说藕妖为了你去杀了人贩子?” 村妇也走了过来,难以置信的追问着孩子道: “我的儿,什么人贩子!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