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重物压了一小块位置,酸酸涩涩的。 她想,粗心冷肺的傀儡,估计也会物伤其类吧。 枯树高耸,俯瞰荒村,这么多年,也不知少年是怎么承受的住。 谢寒舟负手站在原地,不去管桑伶的动作,提剑走动查看一圈。 一盏茶后,谢寒舟才回到枯树下,慢吐出一口气,摇头道: “这村子曾经遭遇过屠村,村民怨气极深,可是被化解引导过,并无大量魂魄盘踞,剩下的这些外乡人的阴气不足为惧,因此也未被附近宗门知晓。” 桑伶瞧见他回来,凑了过去,半是感慨半是惋惜道: “刚才那些头颅曾经是盗匪,假扮外乡人接近村子,桃花妖化成人告诉村民,村民却是不信他这个妖怪的话,转头就将盗匪放了。后来盗匪洗劫杀光全村,奸杀掳掠无恶不作,桃花妖就将盗匪杀掉,做成人头纸灯笼,让他们赎罪。尽管桃花妖一切所为都是为民除害,可天道还是降下天雷,将桃花妖劈成这个样子。” 谢寒舟点点头,这个过程他并无意外。 桑伶瞧他这幅风轻云淡的样子,忽然有些气不过,牙痒痒道: “他是山野精怪,在凡人和修士的眼中,就是妖邪,和为恶的这些头颅一般性质!当年村民不愿意信他,现在外乡人也不愿意信他!他昨日过来夜半敲门,估计也是想保护提醒我不被头颅欺骗迫害,让我离开此地。” 桑伶对着那片埋骨之地呸了一口,鄙夷道: “这些人在头颅的口中,知道桃花妖的身份不愿意信他,自然就被头颅吃掉血肉!哼,临死前他们肯定要后悔的吐血!” 谢寒舟淡淡打断道: “死者为大,不要妄言。” 桑伶还是有点气,牙齿故意磨的嘎吱嘎吱响,凑近到谢寒舟的旁边,磨的吵他。 谢寒舟听着耳边那嘎吱嘎吱声,看见她这精灵古怪的样子,嘴角隐约瞧起一点弧度,却是背了个身,不让她瞧见。 桑伶还以为谢寒舟被自己烦的不堪其扰,磨的更欢了。 一人躲,一人追,意气扬扬,画面美好。 忽然,少年踉跄着站了起来,身形黑瘦,面前衣衫上全是血渍,但他还是挺直了脊背,目光亮极,躬身一礼拜谢道: “多谢仙师和姐姐为我桃源乡除害,我现在法力低微,只能勉强维持人形,此前想要完全消灭掉铲除这些恶人,竟是无法。” 桑伶停了磨牙的动作,转头看他,心中一顿。 刚才就只剩一口气,现在这幅耳清目明的模样,恐怕…… 是回光返照了。 四目相对,谢寒舟微微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是如此想法。 面上,谢寒舟只回了一礼,伸手将少年虚扶起来: “不必多谢,这些东西为祸一方,我有责任铲除。” 站在旁边的桑伶也赞同点头,安慰道: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 少年默了一瞬,目光苍凉: “我日夜受桃花乡村民祭拜,受了他们的香火,必要庇佑保护他们!凡人所求不过一日三餐的温饱,日子顺遂平安。而我呢,我却是连这点都护不住他们!这帮臭虫!要不是这些臭虫,桃源乡怎么能变成这幅模样!” 面前都少年早就成了一把枯骨,原本还能看的样貌现在却是胡乱的擦在脸上,让人不忍细看。 桑伶略不自在的偏开了视线,劝慰道: “你收了香火,可你也为他们赐福分享了你的灵力。我听闻这里风调雨顺,村中之人长寿健康,从无天灾人祸。这些要不是你的功劳,谁能相信。你做的够多了,桃花妖。” 少年苦笑摇头: “我自小便是山中一颗与世无争的桃树,要不是村民将我移植村里,日夜浇灌与我说话,我也不会开了灵智得以踏上修炼之路。他们给我许多,我能还的不过点滴。而且,虽然盗匪该死,可若不是我处在盛怒下手段暴虐,将他们制成人皮灯笼,他们也不会成了邪魔,盘踞在村,后来还害了这么多的人。” “这事情不在于你,在天意,在人祸,在人心。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山野精怪,凡人之间的纷争如何涉及到你,你一开始就该避世离开,任他们凡人之间争斗,人心不足,世事变迁,这些哪里是你能阻止干涉的呢。” 少年听到这里低眉蹙目了起来: “可他们对我的恩情……” 桑伶打断道: “本来就是村民将你挖来,要不是他们,你也不会牵涉到这场因果里。独善其身的呆在山上,修炼成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