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因为八天前的事吗?”江阳想到陆时鸣迎战禺疆时,念珠的禁制被刹那冲破的那一幕,肯定就是那时候弄坏的了。 陆时鸣没否认,只说:“没关系,无垢菩提对我的效果本来就不大。” 江阳摸着那颗有裂纹的珠子,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低低说:“老师,对不起……” “这回又是为什么道歉?”陆时鸣托着江阳的下巴,让他把头抬起来。 “你每次引动煞气都是因为我……”江阳愧疚到几乎要哭出来,第一回是因为他没有好好听话擅自跑去了南街惹得陆时鸣生气,后面两次则都是为了救他,甚至最后这次还直接把能压制杀心的法宝弄坏了。 “不是。”陆时鸣顿了顿,才说,“跟你没什么关系,禺疆和洛景找的是我,选择怎样做的也是我。” 那时的情况虽然十分危急,但陆时鸣其实不是一定要出手,禺疆是跟他同一阶层的古神没错,却刚刚从沉眠中醒来,力量并不完全,魏长林他们加上缉妖司的人手,未必不能与之一战,陆时鸣也可以在旁稍微施以援手,在安全的范围内动用一点力量,而不是像那样,直接冲破无垢菩提的封禁,变幻回力量最盛的原 形。 说到底, 他不是为了救人, 而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杀意和怒火。 想到那怒火的来源,陆时鸣托着江阳下巴的手指无意识摩挲了一下对方的脸颊,下一刻他又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松开手,转移话题说:“这几天有人照顾你吗?” “嗯。”江阳点了下头,虽然心里还是很愧疚难受,但他先把这些情绪放到一边,回答说,“齐云学长在照顾我,每天都来医院。” 虽然很多时候,他就是坐在陪护凳上玩手机,从江阳可以自由下床活动后,就没怎么指望过齐云,毕竟他实在是不怎么会照顾人,包括但不限于给江阳倒很烫的水,买病人不能吃的水果,在江阳昏昏欲睡时,自以为勤劳地打扫卫生发出很大的动静。 “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陆时鸣又问。 “没有了。”江阳摇头,为了让陆时鸣放心,他又补充说,“一开始胸口总是有点闷痛,但是医生给我开了药,我每天都有按时喝,现在已经不疼了,再过一两天就能出院了。” 他还拿出手机,给陆时鸣看那些他每天都在发,陆时鸣却一直没有收到的聊天记录,这记录了江阳每一天的恢复情况。 陆时鸣对着江阳的手机,仔细地看过一遍,跟他刚才搭脉时感觉到的结果是一致的,身体上的伤,江阳确实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只不过…… “医生有说你灵脉的事吗?”陆时鸣问。 “没有直接告诉我,不过……”江阳沉默着没有说下去。 陆时鸣也没有再问。 “老师,你要在这里闭关多久啊?”江阳换了个话题说。 “还要一段时间。”陆时鸣说,“稳定下来的话,我会尽快回去。” “也不用那么赶,老师你不要急,慢慢来,修行时不要出了岔子。”江阳连忙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陆时鸣“嗯”了一声,答应下来。 江阳安下心,同时又有点失落,陆时鸣的一段时间是多长的一段呢?听起来不算特别长,可四十年的避世修行,对陆时鸣的整个生命长度来说也不算很长,对江阳来说却是很长很长了,他接下来应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见不到陆时鸣了。 江阳越想越失落,也越发不舍得分开,他问说:“老师,我可以在这里呆一天吗?” 没等陆时鸣回答,他又赶紧补充说:“就一天!一晚上!我陪你在这里待一晚,明早就走!” 像是生怕被拒绝一样,他拽住陆时鸣的袖子,轻轻晃了晃。 陆时鸣已经到了嘴边的拒绝的话于是又咽了回去,轻叹一声说:“好吧。” “那我去跟校长说一声!”江阳立刻站起身,冒着雨就跑了出去,片刻后又踩着水跑回来,带着一个新的蒲团。 等陆时鸣帮他烘干身上的雨水后,他便把这个蒲团摆到陆时鸣旁边,说:“老师,你继续修行吧,不用管我。” 然后,他就学着跟陆时鸣一起盘膝坐在殿中,闭目打坐。 陆时鸣看了他一会儿, 帮江阳整理了一下压在屁股底下的衣角, 然后便也拢起袖子,坐在这满室的烛火中间,入定冥想。 只是,他这回却不像往常那样专注,他不自觉地关注身边的动静,从那窸窸窣窣的声响中判断,江阳此刻在做什么。 江阳从来没打坐修行过,也根本就坐不住,他装模作样坐了一会儿,就觉得这里痒那里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