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指。 细微的叹息声后,属于家庭主妇的青白的脸出现在耳畔,吐息间,冰凉的气息钻进耳膜: “睁开你的眼睛,仔细看。&a;#34; 安静祥和的场景闪了闪,画面仿佛镜子碎裂,破开的裂纹从中间绽开,接着碎裂。 &a;#34;我不嫁,我不嫁!他是强/奸我的凶手,我肚子里的是孽种!我不嫁,我不要生下来!&a;#34;被绑在椅子上女人发丝蓬乱如草,脸上的泪水脏污了妆容,浓重的眼线晕染下来,仿佛青白的尸体。 但她还在动,她在用力挣动四肢,又被周围的人无情镇压,只能哽咽着叫自己母亲: “妈妈,我宁愿死,妈妈,求你了,我不要嫁他——&a;#34; 旁边的妇人几乎站立不稳,单手按在自己心口,想奔过去又被制止,眼泪簌簌下落: “妮儿,我的妮儿,你忍一忍,孩子生下来就好了,只要孩子……&a;#34; 洁白的婚纱终究还是覆盖了上去。 悠扬的婚礼进行曲中,新娘穿着脏污的婚纱,宛如捆住的行尸,嘴贴胶布,双手前缚,被迫着,一步一步,走向金色圆弧状的牢笼,台下掌声雷动。 随着画面切换,她的小腹开始鼓起,她的疯魔,她的泪水,也随着时间转变成了一种平静的憎恨。 直到摇篮里的婴孩啼哭声将她惊醒。伸出手落在那幼小的脖颈,尝试了几次掐下去,最后却还是 没能忍心。 在伏身颤抖的双肩中,她的哭声隐忍、悲怆。这之后,她开始成为一位“合格的母亲”。 永远温和的、得体的笑容,温婉的色调的长裙,发丝在脑后挽起,热腾腾的餐食。她从完整的人,变成了困于生活的家庭妇女,变成了被完全驯化的“典型好妻子”。 孩子坐在餐桌前的身影一天天长大,摇晃着的腿从原本够不着地,又随着画面切换拉长,变为了少女的模样。 她已经认命了,她都已经认命了!可之前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却在女儿的身上再一次上演。 少女蓬乱的发丝,凌乱衣裙下的青紫,惊惶失措滚着泪意的眼睛。以及医生说的那句宛如凌迟的话:“怀孕了,律法规定不能堕胎,准备结婚吧。” &a;#34;哦,不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的话,等过几个月孩子成型了,就能做亲子鉴定 。&a;#34;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眼里是泪,脸上却控制不住的大笑。那些藏于岁月中的憎恶,对世间的不公,终于连同这句话一起,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时钰饰演的女警员眼睛涌上了泪花。那些画面渐渐消失,客厅的她被满脸青白的家庭主妇捧着脸,两人的脸上齐齐落下泪珠。 明明还是带着尸僵的脸,恐惧却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她看见对方张合的唇: “我们都在地狱。不能被记忆欺骗,你要……&a;#34; 要什么? 门突然被叩响。周身的一切,都宛如幻影一样消弭成了轻烟。外面传来冷硬的男声: “你好,异端处理局。”女警员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慢腾腾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外面的血月已经变回了正常的颜色。 在几具直升机的火力轰炸下,那些婴灵全线溃散。巫酒的伞宛如一片坠落的叶片,挂在墙面的缝隙处。 她也坠落在了泥水中,脸上的皮肤开始像是干裂的泥土一样,皲裂出细小的碎片、剥落。不等异端处理局再次攻击,她的身躯像是泥土一样彻底崩碎。 最后碎裂的,是她的脑袋。 到了此刻,她的红唇依旧在张合,重复着说: &a;#34;苏醒过来,我的……&a;#34; 一只黑色的皮鞋踩上崩塌到只剩半边的头颅,所有声音都湮灭在细碎的尘土中。“又被她跑了。” 耳机里传出冷冷的男声: “尽快找到其他异端,销毁尸体,不能让她成功。” 狄埃斯脸上还在流血,单手扶着耳麦: “明白。” 周围几个同事在议论着:&a;#34;之前抓的那个异端,也在清洗途中遁逃了。&a;#34; “这么快?” &a;#34;对……&a;#34; 耳麦里再次传出男声: &a;#34;尸体出现了几具?&a;#34; 有人回: “六具,这次那些异端祭祀中,直接用火把尸体烧成了焦炭,尸骨已经完全碳化了。” 有队友骂了句脏话: &a;#34;这次真快,又得抓紧时间了。&a;#34; 狄埃斯的手轻微蹭了下脸上的血迹,眼神冷漠,像是完全不觉得身上的伤口疼痛,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