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俯身。 他将席贝的手机按了静音,双臂恰好支撑在了他的身上。 席贝胸膛起伏,小小一团呼吸均匀,好像睡熟了一样。 他毛茸茸的毛衣领虽然高,但依然没有全遮住他纤细白净的脖颈,白嫩的皮肤软绵绵的。 棉花糖。 脑海里冒出了这个腻人的形容词,可秦懿安却觉得形容极其贴切。 ——如果一个人一听到软萌乖宝是棉花糖就开始指责,那他一定没有见过席贝,而且不是什么好人! 秦懿安不想要跟没品位的东西说话。 他目光有些愣愣地落在席贝的身上。 鬼使神差似的,秦懿安下意识地滚了滚喉结。 他再次俯身,这次鼻尖只离席贝纤黑的睫羽一线之差,他几乎能感觉到席贝脸上微微的热源。 而且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明明两人身上的沐浴露、洗发水,全部都是同款,但那个味道在他们身上却有些不一样。 在秦懿安的身上,那薄荷几乎是有些凛冽的;但是在席贝的身上,那薄荷却更清香,更柔软,甚至还带着点淡淡、说不出来的香甜味道。 “团团。” 秦懿安的声音轻轻的,果然没有把席贝给喊醒。 他也不继续喊,反而是再度吞咽了一次。 其实他刚刚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完。 秦越源虽然某些地方确实做的不是特别好,而且他过分的控制欲让人觉得糟糕胆寒,但是其实秦懿安还是比较佩服他的。 因为他一生只爱一人。 说到做到,绝不含糊。 他的专一似乎刻在骨子里,刻在基因里,秦懿安遗传他的专一,也无比欣赏这个特质。 不过,秦越源是二十多岁才遇见兰薇,才遇见自己的一生挚爱。 秦懿安更幸运一点,他八岁的时候,就捡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宝贝。 他觉得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够理解父亲。 “团团,” 秦懿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轻声说,“不睡了。” 席贝蜷缩在被子里,睡得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 可面前的秦懿安身上的味道他实在是太熟悉,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产生任何的警惕心理,只是小小地“唔”了一声,就翻了个身继续睡。 因为他的姿势变换了,所以秦懿安的唇直接挪到了他的耳畔。 小耳朵耳垂莹润,还有点粉红。 在自己发现自己的取向之后,秦懿安就没有过再对席贝做什么逾矩过分的举动,他从前还会偶尔咬咬席贝的耳朵,但现在连轻轻吻一下,都觉得亵渎。 他的脸绷得紧紧的,胸膛里的心脏是不属于他控制的滚烫和跳动,起起伏伏几乎让他的呼吸变得炙热喷薄。 席贝似乎感觉到痒了,懵懵懂懂地睁开了眼,下意识地唤道:“安安……” 秦懿安低声说:“我在。” 他终于回神,撑着床猛地起身:“我定了外卖,等会吃一点睡……我还买了个盆。” “……盆?”席贝的脸上还有被被子压出的红印子,歪了歪脑袋,“要盆干什么呀?” 秦懿安没说话,先将定的干拌云饺递到席贝手里,然后才去浴室“哗啦啦”地捣鼓了一阵,端了一盆温度适宜的热水出来。 席贝的腮帮子被那只鲜虾蟹籽云吞塞的满满的,看到他断水还没反应过来,只举起手里的勺子:“安安吃唔……” 下一刻,他的鞋子就被秦懿安脱掉了。 席贝瞪大眼睛。 他的脚是有些累,而且大概是因为不小心被席正国推了一下,撞到哪里了,有点脏。 但是秦懿安背着他下山,应该更累才是—— 席贝的白袜子边缘粘了一点山上的泥,还有一点点枫叶的碎屑。 秦懿安将他的袜子也脱了,蹲在地上,手心捧着席贝的脚心,确定水温没问题之后才放进去。 他这个举动确实没有任何的私心。 不敢偷亲,不敢偷咬,那些事情都太逾矩,太让他心神不宁。 而这件事,他认为是家人的身份可以做的。 热乎乎的水包裹住皮肤,少年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席贝的足心,明明只是按摩,却好像有点控制不住的挠痒痒似的。 席贝手中的云吞似乎都拿不住了,他控制不住地小声说:“安安,你、你干嘛给我洗脚……” 他唇珠柔软被咬住,脸蛋都变得滚烫起来,眼尾亮晶晶,溢出些许红和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