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脸上的鲜血,便是拜倒在斐潜的面前,『仁慈的将军……』
小王子似乎是伤心的还在一旁哭……
『等等。』斐潜伸手打断了他的话,『谁告诉你我是仁慈的?』
『呃?啊?』老城守愣住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斐潜问道。
老城守点头,『是,是的,尊贵的将军……』
斐潜嗯了一声,然后指着摆放在城外的那些牛羊瓜果说道:『这些东西都退回去。』
老城守愣住了,半天没能反应过来,『尊贵的将军……这……将军的意思是……这些太少了,是还不够么?』
斐潜哈哈笑了笑,『不,你看……』
斐潜指着在远处蜷缩在角落,或是躲藏在阴影下的那些穷人,『你们还有这么多贫穷的人……我怎么好意思吃呢?你不是说我是仁慈的么?这些东西都拿回去,我们不需要!如果我们有需要的东西,我会让人找你们采买的……放心,吾乃华夏仁德之军,不会搅扰地方民众……看你一身又是血,又是土的,先去洗漱一下罢……也让这些人都回去,都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斐潜挥挥手,便是不再理会老城守,带着人回到了自家大营,笑眯眯的对着太史慈说道:『子义,为什么不收劳军之物?』
太史慈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微寒,言语之间有些杀气升腾,『主公之意,是这些东西有问题?此等贼子,真是好胆!』
斐潜点了点头,『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但是何必尝试呢?万一是我们不熟悉,不认识的毒物……既然是安排了马贼……自然也有可能在食物酒水之中下毒……你方才注意到没有,出迎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并无青壮……那么城内的青壮,究竟在哪里?又或是去往了何处?』
太史慈咬牙说道:『贼子贼心不死,当诛之!』
斐潜摆摆手说道:『这很正常。左传有记,「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此事不可不防。子义,杀这些人,屠了此城,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过么,说不得他们正希望你我屠城……这西域之地,并非中土,虽说汉立都护府已是百余年,然并未收其心拢其民……故而治理西域之法,不与中原同。子义以为然否?』
虽然斐潜并不清楚西域,或是大食什么的在毒药上的科技树点到了那一层,但是华夏既然已经进入了熟练采集且运用毒药的阶段,那么其他地方恐怕也相差不会太多。
当然,斐潜相信这送来的几车食物,大概率是没有下毒的,但是接下来的就说不准了……
与其在后期还要防备,不如一开始的时候就拒绝这些东西,以免将来西域之中有汉军因此而翻车。
早在先秦时期,就有运用毒药的记载,但是还算是属于高端产品,即便是王公大臣诸侯等,也不是所有人都知晓,但是到了汉代之后,使用各种植物、动物和矿物毒,就已经相当的成熟了。
所以在汉代,毒物运用已经可以说非常广泛了。涂抹在食物表面,亦或是融入食物里面的这些矿物毒,不一定都能在高温烹煮当中失去毒性,因此避免在敌占区随意的食用不明的食物,自然就是斐潜想要给太史慈上的第一堂课。
第二堂的课程,就是杀人。
或者说,屠城。
太史慈略有所思。
『方才鄯善王子,殴打城守……』斐潜又问太史慈,『若是吕奉先至此,见青壮皆无,又受了牛羊酒水,军中兵卒发症……子义以为,奉先当如何?』
太史慈皱眉,『屠之?』
斐潜点了点头,『然后?』
太史慈沉默了一会儿,『西域再乱。』
斐潜颔首说道:『如此,子义当知为何鄯善以马贼阻军了。』
太史慈皱眉说道:『主公洞察深远,慈所不能及。此城中青壮,或许就是那些马贼……故而,鄯善之贼,是有意想要让我等将其屠戮之?并以此再聚集人马,以抗大汉?』
『再聚未必,但是抵抗么……』斐潜眯着眼说道,『虽说有战,当有杀戮,然杀之何人?是杀西域之中男女老少?僧俗官吏?地方大姓?何人可杀,何人可用,何人可通,何人可使?所逆者,逆所何?所亲善者,亲善何处?鄯善之国,便是子义练手之处……接下来,子义欲当如何?』
太史慈吸了一口凉气,为全球变暖做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沉吟良久,便是无奈拱手,『还请主公指点。』
『无妨。』斐潜摆摆手说道,『子义不必着急……且思之……』
虽然斐潜是让太史慈不着急,但是太史慈自己不能说真的就是一点都不急。他知道这一次跟着斐潜,其实就是跟着斐潜学习怎样治理西域,如何治理一块大汉曾经治理了百余年,依旧没有治理好的一块土地。
无疑,西域是要偏向于武将侧的人员进行统御的,武将的进取心决断力,以及控制兵卒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