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身后的护卫,依旧那些弓箭手,弓弩车,投石车都是纸糊的?
见到了邓理也将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张既没有回避,更没有退缩,而是点了点头,简单了说一句:『出了关门,刀枪无眼,书佐可要小心。』
邓理沉默了一下,朝着张既拱了拱手。
关隘之上,战鼓轰然而起,压制了喧嚣之声,然后在战鼓间隙,发出警告让百姓退出一箭之地。旋即就有弓箭射出零星的白羽箭,一方面是做出标记,一方面是第二次的警告。
有意,或是无意冲到了关门之前的百姓,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危险的区域。
张既在门缝当中看到有些家伙故作迟缓,目露贼光,便是冷笑了两声。
城门上的兵卒探头下望,看见关隘城门之处没有危险了,才给出了开门的信号。
吱吱呀呀声中,城门再次拉开,张既便是带着人冲出,而邓理也随之冲出了关隘城门。
张既在上党壶关的这一段时间,他的主要职责,便是平定太行山之中的贼匪,也是见过不少血的。
黑山贼已经败落,首领授首,十几万的黑山贼,或者说是黑山众,分崩离析,大部分被斐潜送到了阴山北地,屯田开荒,但是不代表着太行山中,就立刻变得一切太平。
习惯了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的家伙,就像是吸食什么上瘾一样,甚少会愿意重新拿起锄头的,所以即便是张燕死了,他们依旧会三五结成贼寇,时不时的下山捞一票,然后逃回山中吃喝,等没有用度了之后,又是继续下山做贼做匪,偷窃抢劫。
种地太累,太慢了,抢劫又快,又爽。只要能爽,又有谁会去管明天是生,还是死?
不管是什么年代,这种人总是少不了的,所以太行山中的贼匪,一直都没断过。
消灭这贼匪,麻烦不小,功劳很少,因为这些贼匪只能是地方性质的事务,不算是多少的军功,周边山高林密,往山里面一猫,想要找起来确实不容易。所以,现在张既在知道了壶关即将面临曹军的进攻的时候,心中略有一些意外,但是更多的是兴奋。
作为壶关的军侯,他十分清楚壶关的守备情况。
军寨的陷落,并没有让张既觉得多害怕,甚至他觉得曹军也就剩下这点本事了。要是真的强横,何必用这等手段?更何况从事后来看,若是张阗当时死守垭口军寨,曹军还未必能那么顺利的拿下谷口!
所以,当下混杂在这些屯田百姓之中的曹军奸细,或许原本就是为了内外应和取谷口军寨的?
因为是乐进攻破军寨太顺利了,所以这些曹军奸细便是来想要拖慢贾衢坚壁清野的速度?
张既想着,手上的动作可不慢,冲出了城门之后,便是立刻呼喝着,带着兵卒朝着混乱最严重的区域冲去。
张既平日里面进山剿匪,对于太行山中的一些零星山路,地形地貌都是很熟悉。
所以,这是机会!
甚至连眼前的这些曹军奸细,张既都觉得是自己的机会,是手中的战功!
在队列之中搞破坏的那几个人,其实也一直都盯着壶关城门之处,见到壶关兵卒拨开了乱流,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也是知道不好,便是一边嘴中乱喊着,一边悄悄的藏起了刀子,往人多的地方钻过去,企图借着乱跑的人群掩护逃离。
这些曹军奸细,很早的时候就偷偷的到了这里。
什么?
哨卡路卡?
即便是在后世,一些高速路,桥梁收费处,或是什么风景区售票处,都有些小路可以绕过去,更何况是在大汉当下?小部队渗透,基板上都防不住,所有的岗哨,都是防大部队的。
百姓纷乱,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很多时候的这种混乱,就是群体无意识的体现。
对于个体来说,无疑是有意识的。
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想法,而且若是让其中某个人来说应该怎么安排,要怎样的秩序的时候,多半也能说得头头是道,井井有条。
只不过,就像是后世经常听见的一句话,『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不管是觉得好还是不好,危险或是安全,每一个的个体都有自己的判断,但是一旦形成了类似于当下壶关之外的松散集体的时候,个人的意识就会变成了群体的无意识。
即便是后世有经过九年义务教育,多少懂得文字和符号的意思,能明白秩序的重要性的民众,遇到什么事情一旦没有管控好,说混乱就立刻混乱,说哄抢就立刻哄抢,更何况是在汉代,很多百姓连数值符号都是一抹黑,而且山东和上党说话口音还不同……
真以为大汉当下就有全国普通话?
一群知识匮乏,心情紧张的民众,聚集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无意识因素』就会被叠加放大,而智力、个性,这些有意识的因素,就会被吞并消失。
因此,群体中的人,大脑是麻木的,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