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桉,发现孔文举于北海为官以来,贪墨财物,挪用公款,虚报数目,合计贪墨不下五百万钱!其中,又有假借灾,乱之事,断绝朝堂赋税,挪为他用,数目庞大,逾千万钱!』
『孔文举罪二,结党!据臣所查,孔文举以孔子后裔自诩,利用其名望,大肆招揽亡命之徒,纠集狂妄之辈,收买朝廷官员,示好地方大吏,如今已是在乡野自成一党!其中,更有勾连关中,南下江东,可谓所谋甚大!』
『孔文举罪三,不忠不孝!孔文举……』
『够了!』
就在路粹还想要继续念下去的时候,便是被刘协突然打断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孔融真的就是谋逆?真的就是不忠不孝?
若是仅仅看郗虑和路粹举证的这些,孔融便是一个罪大恶极,居心叵测的大逆之徒!
可如果是更全面一点的去看问题呢?
只是可惜,很多人都只是愿意看到他所想要看到的东西,他们不愿意看到全部的事实,甚至还会去辱骂那个让他们看到了真相的人,是因为揭开了黑幕的人心黑,所以才看到了黑幕。否则一般人怎么都没看到呢?
为什么别人都没事,偏偏你有这么多事?
为什么大家都可以,偏偏你就不可以呢?
与资本共情的,未必只在个别时候。
刘协看着郗虑,又转头看了看路粹,沉声说道:『郗御史,路祭酒,你等二人弹劾孔文举,可有详实罪证?若是有罪证,又都是从何而来?』
郗虑低头回答道:『臣身为朝廷御史,为陛下效忠,为朝廷负责,自然不敢无的放失,臣弹劾孔文举罪名确凿,皆有御史台上下调查,以及北海涉桉官员招供,经过反复查证,绝不可能有假!』
路粹也说道:『臣举罪名,条条属实!』
刘协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孔文举如此弥天大罪,皆由你二人审问而得了?』
郗虑和路粹对视了一眼,自然也是不好否认,也不可能否认了,便是齐声应是。
刘协点了点头,忽然一拍宝座扶手,沉声说道:『若是如二位爱卿所言,如此逆贼,为何能持续作恶这么多时间?!难不成这一段时间之内,各地大吏,朝廷九卿都是摆设么?!为何无人清查,直至郗御史,路祭酒二位爱卿才能揭开此事?其中可有朝廷官吏阻扰,可有尚书台政令不明之处?!查!此事必然大有蹊跷!继续彻查!』
大殿之中,群臣顿时脸色一变。
看别人的山头起火,不管是觉得可怜可叹,还是幸灾乐祸,都是和自己有些距离的,但若是现在一把火要烧到了自家头上……
『陛下……』
郗虑一看苗头不对,便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刘协一甩袖子,『如此谋逆之辈,如今便是大汉之害,若不是爱卿彻查,又是如何能使得社稷安稳?查!继续彻查!朕就不信,仅凭孔文举一介书生,就能纠集如此众多凶徒!兵器甲胃又是来源于何处?金鼓旗角又是得于何方?!青州可否有贼人与其勾连?!颍川是否有内贼暗通气息?!郗爱卿!路祭酒!诗有云,「行百里者半九十。」此言末路之难也!此事就交待给二位爱卿了!绝不可就此而停止!当彻查谋逆,以绝后患!朕累了!今日便是先到这里罢,退朝!』
说完,刘协站起身,甩了袖子就走。
百官无奈,不管是怎样的心思,也就只能是在黄门宦官的尖嗓子里面低头而拜……
……=╮(╯▽╰)╭b……
大汉三四百年之间,士族子弟进入仕途之后,从中层想要往高层爬的时候,升迁的途径其实和其后的封建王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首先是要进入对于朝廷的政策要有比较清晰的认知,对于各项法律法规,以及对于朝廷的派系和人物之间的关连有一个整体上的认知,这就使得至少要达到侍中、监察御史,或是九卿之下的一些重要官职,甚至是三公之下的某曹之后,才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晋升点。
然后,再外放到地方,担任某地的太守,重要大县,封国,并在不同的州郡之内调任两三次,如此才能积累到足够的资历、经验与人脉,这是第二步。
接着,若是官员在担任地方大吏期间政绩足够出色,在朝中的靠山也足够硬朗,则是重新重新回中央,在资历、手段、能力,运气皆是足够的情况下,更是可以更进一步,成为朝中重要人物,位列三公,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而,这只是正常的升迁途径,对曹操等一系列的曹氏夏侯氏的人,却并不适用。
这些曹氏夏侯氏的人,进入了官场之后,就像是闯进了庄稼地的野猪群,将原本庄稼地的规则搅合得一文不值。
之前太乱了,各地纷争不断,朝不保夕,谁也不知道今天城头上挂着的旗帜,明天会不会就换成另外一种,所以也来不及去计较,也不会去想什么,能活下去就不错了。但是随着局势的渐渐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