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平心而论,教化不是洗脑,不是贬义。
教化是教人向善,授人以文明。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熊孩子,他们欠缺关注周围他人利益的教化,以自我为中心,忽略了社会是群居性的,一个人必然要与他人产生接触和交流,所以显得熊孩子的行为格格不入,引人不喜。
尤其是当一个皇帝是熊孩子的时候……
教人向善,使人文明,赋予知识使之成长和拥有健康的人格,一代一代更替会导致某些具有广泛性的文化教化得以传承,最终形成一种群体性面貌。
大汉当下,在这个方面,无疑是非常强的。
中下层的官吏在为了寻找策论的思路争辩的不可开交,为了寻找资料煞费苦心,而上层的大老们,则是心中早早的拿定了主意。
按照司马懿的理解,骠骑大将军么,往往都是不光要虾仁,还要猪心。
司马懿认为,所谓的『真经』,绝对不仅仅是单纯的经书文卷,而是要怎样在潜移默化当中使得雪区,以及类似于雪区一样的外邦,可以成为华夏的好孩子,而不是成为熊孩子。
这一点,司马懿可以肯定。
经文,在汉代就是文明的载体。给什么,不给什么,什么是可以让外邦看的,什么是要用星星星替代的,这其中的奥妙……
而且还需要考虑到在推广过程当中的问题,否则就会出现当年卫青霍去病一样的尴尬局面。明明是打赢了匈奴,可若是从收益上来看,真是可怜……
当年震动大汉,引以为荣的龙城之战,获益多少?
抱歉,亏出翔来。
卫青霍去病也不是没有捕获牛羊牲口,可是那些牛羊都到哪里去了?
进了肚皮,吃喝一阵,拉一泡屎,没了。
为什么都吃了?
还不是因为不会养。
为什么不会养又不去学?
因为下层官吏感觉费劲,吃力不讨好,还不如一刀切。
司马懿微微冷笑了一下,这种行为,岂不是和游牧民族驱牲口去啃食耕田里面的庄禾是一样的么?
短视,无能!
所以啊,司马懿认为他的策论的主要切入点应该是在这里,不管是给什么『真经』,最终还是要依靠人去落实的,而怎样才能让这些人真的去做好,而不是敷衍了事,亦或是将好事办成了坏事。
就像是各个郡县各自有各自的『家法』,乱搞一气却将矛盾全数都推给了朝堂一样。
按照这样的思路,司马懿也在心中打好了腹稿,正眯缝着眼自己琢磨的时候,转头却见到了种劼晃晃悠悠从回廊上过来了。
『大理寺卿!司马贤弟!』种劼远远还没到,就已经笑容灿烂的在打招呼了。
司马懿将嘴角两边的肌肉拉扯起来,露出了些白牙,『见过种祭酒……』
参律院么,院正就一个,祭酒有好几个。就像是后世那句话,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参谋这个词,有些人以为是后世才有的词汇,但是实际上真不是。春秋战国的时候就有了,放在军中,就叫参军,当然,曹老板改了个名,叫做祭酒。若是在民事上,就叫参谋,和后世那种存粹的军中参谋还不太一样。
种劼是特意来找司马懿的。
没人会心甘情愿当陪衬,当一个官场上的小透明,除非是心怀不轨,亦或是心灰意冷。
种劼已经当了很长时间的小透明了。
最开始的时候,种劼是盯着韦端屁股,很快就会因为什么事情犯错,然后被一棒子秃噜到底,然后种劼自己不就是可以顺理成章的当上院正了么?
但是很遗憾的是,韦端始终在墙头上晃着……
种劼等不下去了,最终选择了想要去竞争守山学宫的大祭酒。
这个学宫的大祭酒的职位,其实有些像是和后世许多高校的校长一样,有一些是真心做学问的,但是更多的是想要通过学宫大祭酒的这个跳板,获得更高的职位……
显然,这学宫大祭酒职位,也不是说完全没有人竞争的,要是没有些拿得出手的东西,怕是种劼未必能说是稳操胜券。
可是种劼当下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展示的功勋么?
显然并没有。
所以种劼就觉得,如果说能够在斐潜当下提出的这个课题当中,有什么杰出的见解,是不是就可以直接一步到胃。毕竟按照种劼现在的这个级别,能得到些功绩,提上半级外放出去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一地太守,然后历练几年,回来就至少是正儿八经的九卿起步了,三公有望啊。
可问题是,种劼对于吐蕃不了解。
嗯,严格上来说,种劼除了经文之外,对于其他外界的信息,都不是很了解,所以种劼前来找司马懿作为外援。
找司马懿,种劼是经过慎重考量的,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司马懿不是学宫大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