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的东西自然就更多,而随着背负的东西越来越多,也就越发的放不下
甚至有时候想要放下,都放不下去。
丁零头人想要放弃南下,但是他想要放下,别人却不允许他放下。
丁零头人唤做吐金罗州,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新名字,当然也是从上天通过牛骨给他选择的名字
鲜卑人失败了,所以在大漠之中残存的那些鲜卑人就像是一块块肥美的肉,很多人都忍不住放下来,即便是吐金罗州想要让这些丁零人回来,这些人都舍不得。
金银,皮毛,人口,以及这么多年来鲜卑在汉地或是交易,或是抢劫而来的器物,都让这些丁零人兴奋且疯狂,一个劲的往身上拿,往马背上装。
丁零头人的大帐之中,激烈的话语之声,即便是凌冽的寒风也遮掩不住,持续地传了出来。所有人似乎都想要发表自己的意见,这就导致了所有人的意见都听不清楚,大帐之内便是嗡嗡嗡的到处都是声音,却难以形成统一的意见。
作为徒然而起,趁着鲜卑衰弱的时候,取代了鲜卑在北方的地位的这些丁零人,或者叫做高车人,并没有一个所谓深厚的底蕴,他们原本也是匈奴的附属,一度也曾经跪拜在鲜卑人的脚下,现在翻身起来可以将鲜卑人骑在身下疯狂摩擦和输出,这种感觉几乎要让这些丁零人疯狂
作为纯粹的暴发户,丁零头人的大帐之中,几乎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奢侈品,从绸缎到金银,从器皿到用具,在现在这个阶段,最贵最好看的,便成为了唯一的标准。
吐金罗州有些头疼。
一方面他觉得如今膨胀得太快,确实是不怎么好,需要收缩整理一下部队,然后打一打基础,但是另外一方面丁零部落依旧是联盟的结构,在政体上几乎和匈奴鲜卑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丁零头人他的实力膨胀了,其他的部落一样也在膨胀,这种膨胀甚至助长了其他部落的声音,让他们更有底气在大帐之中喋喋不休。
在苦寒之地的人,对于烈酒都有些偏好。这也同样是被汉人所嘲笑的地方,觉得烈酒只是配胡人,可是对于丁零人,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只要是酒,真是什么都好,即便是味道最呛的马奶酒,也一样可以喝得很开心。
谁都想要吃肉,想要喝酒,然后吃更多的肉,喝更多的酒。
这就是现在丁零头人面对的问题,他想要让其他部落慢下来,但是其他部落不愿意。无数的收获让这些人花了心,也蒙住了眼。
那些三色旗的汉人没动静!我亲眼去看过!那些汉人都在南边,只有那些乌桓人!
我们停下来,不就是便宜了那些乌桓人么?
乌桓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今天抢了南边的,明天就会来抢北面的!我们迟早要跟他们斗一场!
那还等什么?不如现在就打!谁怕谁?!
乌桓人都是些废物,我手下的儿郎可以一个打三个!
就是!为什么要停下来?根本停不下来
纷纷乱乱的声音让吐金罗州越发的烦躁,好了!听我说一句!
大帐之中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四周便是安静了下来,只是听到周边呜呜的风声。
吐金罗州缓缓的环视了一周,刚张开口想要说话,便是听到外面忽然有人一边跑来,一边大喊道:大头领!大头领!不好了,不好了!乌桓人打来了,打来了!
大帐之中,几息之后,旋即爆发出来了比原来还要更大的声浪!
丁零人放不下,乌桓人同样也放不下。
乌桓人也同样觉得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乌桓人的底气在于刘和,而刘和的底气,并不完全是来源于赵云,甚至刘和隐隐对于赵云有些不满
因为之前刘和以为赵云会帮他搞定幽州,结果并没有。掌控幽州,重现刘和父亲昔日的荣光,便是刘和最大的执念。
乌云翻卷。
夜幕低垂。
如果这个时候是在汉地,那么是不是可以看见明月高悬?
虽然说在南面一些的地方,自然没有像是丁零那边的区域那么的冷,目及之处,依旧是荒凉一片
丁零人的行动停滞了下来,这让刘和和乌桓人楼班觉得很是困惑,而解决困惑,就不能说只是原地想一想,而是要实际的去做一做
试探性的进攻,这若是在手谈之中,便是称之为试应手。
刘和站在山丘之上,望着天上的明月,默默地看着,想着,一股思乡的惆怅慢慢地涌上心头,脑海当中浮现出了父亲刘虞的面容,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有清晰的轮廓了,只剩下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父亲大人啊
不知不觉当中,刘和从回忆当中惊醒,只觉得脸颊凉凉的,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当中流下了两行眼泪。
眼前依旧是明月高悬,山丘之下隐隐有脚步声而来,过了片刻,便是有人在下方喊道:刘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