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后都走着异常不同的成长轨迹。这样的规矩,既符合封建王朝的需求,也符合人性的需求。
若说是父亲辛辛苦苦积攒了一辈子,然后突然朝堂宣称不能留给孩子了,定然会天下大乱。父子君臣,父业子承,这是大汉立国以来,甚至是从上古华夏那个时候开始,和游牧民族走向不同序列的一个重要节点,自然是不可动摇。
所以,孙坚死后,孙策继位,孙家上下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纵然孙策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是要爽,要杀人,孙氏上下也依旧以孙策为首,跟着孙策一同进退,原因很简单,维护孙策的继承权利,就是维护所有人子承父业的继承权利。
结果孙策这个二愣子,真把自己个玩死了。
孙策受到了刺杀之后,不治身亡,正常来说,孙家的这一片基业,当然就是要留给孙策的遗腹子继承的。
但问题是当时孙策死的时候,孩子还没有出生,所以给了一个孙权上位的绝佳机会,而这个机会在孙氏很多人眼中,是违背了『子承父业』这一规矩的。
孙坚死了,孙策继承,孙策死了,理应油孙策之子继承,现在既然孙策之子已经生下来了,孙权理应将孙家基业交给孙策之子……
当然,这是『理应』。理应么,就是原本应该做,却往往不那么做的事情。就像是没有资本利益存在的时候,代表还是能代表的,而当资本入侵之后,代表就未必是代表了一样。
孙权掌握了大权之后,一方面是『真香』,另外一方面么……所以孙权不可能将权利下放给孙策之子,也就等同于打破了孙氏『子承父业』的规矩,以叔叔的长辈身份,摄取了属于侄子的家业。
那么,既然孙权这么干了,那么孙权的叔叔辈,亦或是孙策之子的叔叔辈的孙氏子弟能不能……
这才是孙辅最终被孙权囚禁的根本原因。
『贤侄,切莫悲伤……』孙暠叹息一声,『国仪遭受如此不公,某亦是感同身受……如今天下纷争不断,我孙氏竟不能上下齐心……这真是……令人心寒啊……』
孙兴连忙又是下拜,『求叔父怜悯!救一救我父亲!侄儿愿意肝脑涂地,以报叔父大恩大德!』
『这孩子,起来,起来!』孙暠这一次亲自上前,拉起了孙兴,一边拍着孙兴的肩膀,一边说道,『此事关系甚大,你呢,暂且先回去……放心,某且有安排……恭儿,替为父送一送……』
孙兴似乎是还想要说一些什么,但是见孙暠如此,张了张嘴之后,也就有些无奈的跟着孙恭绕出了厅堂,从后院角门偏僻处离开了……
不多时,孙恭回来了,拱手说道:『回禀父亲大人,走了。』
『可他人等看见?』孙暠问道。
孙恭说道:『并无闲杂人等……即便是看见了,又能如何?斗篷遮蔽,又无标识,谁能知晓?』
『嗯。不过还是小心些为好……』孙暠指了指一旁,『坐。』
『谢父亲大人……』孙恭坐下,过了片刻,向孙暠问道,『父亲大人,此事……怕是不易……』
『哦?说说看。』孙暠抬了抬下巴。
孙恭说道:『既然拘禁,当有看守,更何况国仪叔父还有个长兄……自然不可能毫无防备,若是人手少了,则难以成事,若是人手一多,也是难免暴露……故而,若是说欲救国仪叔父于囹圄之中,恐甚为不易矣……』
孙暠哈哈大笑起来,『说得有理!确实如此!』
孙恭一愣,『那么……既然如此,父亲大人又何必……』
孙暠突然换了一个话题,说道:『恭儿,可知为何近些时日,宾客忽多?可知郑伯克段于鄢?』
『父亲大人之意是……』孙恭迟疑着说道。
『哈哈哈……』孙暠笑而不答。
当年孙权刚刚继承孙策之业的时候,孙暠也曾经动过心思,只不过么,当时整体江东士族也在犹豫,并不是一边倒的反对孙权,所以当孙暠领兵进到了会稽的时候,虞翻就出面将孙暠阻拦了下来。
一方面孙暠当时也并没有直接打出什么旗号,另外一方面也因为虞翻的阻拦,让孙暠意识到自己也没有获得江东士族的支持,权衡之下,便是调转了军队方向,然后宣称剿匪,杀了些『莫须有』山匪罪责的家伙,引兵而返。
孙权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但是也不好追查,便是不了了之。
但是这个事情,迟早是一个隐患。
孙暠自己不可能忘记这个事情,那么孙权自然也不可能忘记,当下不发作,不代表将来也不发作……
如今孙权出兵荆州,先有曹操大军南下,又有临川越人叛乱,长沙郡告急,合肥新城也是不稳,一时间江东似乎处处都是漏洞,对于江东士族的压力自然一下子增大了许多,也引发了对于孙权统治的不满情绪,于是乎,孙暠觉得可以试探一下。
汲取了之前的教训,孙暠这一次,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