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拉到了各户各家之中,至于像是街面上的面对普通百姓的商铺,反而并不是占据交易的大头……
简单来说,邺城之中更多的是走批发,而长安东西市坊,就是批发零售兼营,并且零售占据大头。
批发好,还是零售好,或许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来比较,但是面前的景象,证明了长安城并非只是一个样子,城中内在的活力,及其旺盛。
『行了……回别院罢……』
甄宓放下了窗帘,语气之中依旧没有多少的变化,闭上了双眼,似乎对于外界的喧哗不再有任何的兴趣,但是实际上内心当中,却澎湃起伏。
来长安,甄宓原本是抗拒的。
但是个人的抗拒,在整个家族的压力面前,并没有什么卵用,就像是当年她也抗拒将自己的婚姻作为一个交易品,交易出去一样。
这是一种耻辱。
一种人硬生生的活成了物品的耻辱。
是的,自己其实就是一件精美的器物,从这个人手里送到那个人的手里,然后替家族交易获取一些利益,而至于器物本身的意愿,谁在乎?
自己还要带着笑,卑谦的笑,忍受着各种风言风语,甚至是污言秽语。
车辆摇摇晃晃,到了甄家新购的别院之前。
长安如今房价可不便宜,尤其是靠近未央宫左近的街坊,更是有价无市,动辄以千万钱计,像甄宓眼前的这一套,已经超过了两亿钱,纵然甄家家产丰厚,但是一下子要拿出一两亿来买一套房产,多少也是有些踌躇的,所以很多人表示租一套就好了么,难道租的房子就不香,咳咳,不能住了?没有必要花那么多的钱购买么……
最后还是张夫人,也就是甄宓的母亲在家族会议上因此而发怒,拍了桌案,才算是确定了下来。
毕竟,这关系到了甄家的颜面。
呵……
甄家的颜面。
甄宓仰着头,就像是一只高傲的天鹅,缓缓的从车上下来,扫过了在庭院之中跪拜着的众管事和诸多仆从,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甄氏家规甚严,诸位想必已知。若有反悔者,可速离,退还聘金,两不相欠。』
几位管事和众多的仆从都依旧跪拜在地,并没有什么动作。
『善。如此,各位需谨记甄氏家规,若触犯违禁者,休言不教而诛!』甄宓平静的环视一周,然后说道,『各位管事且暂留片刻,其余人等退下!』
众多仆从应了一声,退了个干净,只留下了几名管事。
家仆,是一个士族体面与否的镜子,正常来说,一个拥有一定底蕴的士族世家,家养的仆从一般分为六类,辅助总管的,管理财物的,贴身服侍的,一般侍奉的,帮闲娱乐的,以临时性粗猎杂役的……
辅助主人进行管理的,一般担任管事之职,大管事,小管事,亦或是某项管事,负责人员、物品、钱财等的管理,职位较高,处于奴仆阶层的顶端,而中间的一般是贴身服侍的奴仆,还有拥有一定技术的奴仆,比如庖丁、酒匠、木匠、裁缝、乐师等等,在往下就是各种杂类的仆从,浆洗的,驯马的,驯鹰犬等等,林林总总,数目繁多。
这些仆从构建出一个士族家庭庞大的体面,在这个体面当中,又折射出森严的社会等级。
甄家已经是在冀州经营了近两倍年了,要知道甄氏,可是从王莽时期的甄邯就开始传承下来的,更是讲究体面。
『各位都是甄家老人,多余的话就不说了……』甄宓对着几名先期赶来的甄家管事说道,『按照常理来说,这院中之人都应用甄家的家生子的,可惜……所以各位多盯着些……还有,过得几日还有一些物品送来,届时此处多少还要再布置一下……』
甄宓打量着有些年头的房屋和庭院,微微皱起眉头。虽然说先期而来的管事已经进行了整体的清扫和修葺,但是很多地方依旧残留着一些细小的问题,比如屋檐之下斑驳脱皮的漆面,围墙回廊之中生长的青苔……
算了,忍一忍罢。
『……先将这些时日账目取来,其余之事么……』甄宓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留待后续再行处理……此外,送往骠骑将军府的谒贴准备好了么有?也先取来看看……』
作为物品,最为悲哀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是还要笑着送上门去……
甄宓低头看着拜谒之上的『民女』二字,不由得有些恍惚。
小的时候,听闻有人说自己睡觉的时候隐隐有玉衣华光呈现于体外,自己还以为真的有光,兴冲冲的让贴身的婢女硬撑着好几个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真的有光……
后来才知道,自己母亲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候的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
父亲甄逸虽然名逸,但是实际上一点都不安逸。到了甄逸这一代,想尽了办法,却仅仅只能是一个上蔡令。而甄家如此庞大的家业,无时无刻不吸引着如同虎狼一般的目光。家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