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步度根微微小小,点点头,示意阎柔继续。
“这一次征西人马来这里,是我们的一次危机,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阎柔说道,“若是我们能和征西将军联系上,就可以利用征西将军来给轲比能施压,甚至可以要求轲比能割让一些部落给我们,就算是轲比能不肯,退出代郡一带,我们也可以趁机夺取他们的牧场,扩大我们的实力……”
扶罗韩嗤笑道:“我当时有什么好主意,结果是这个!哈哈哈,轲比能难倒就那么傻,就那么容易就被吓到了?他难道会不懂得这个,会那么轻易答应我们?”
一旁的众人听闻扶罗韩的话语,也是纷纷笑了起来,一时间王帐之内充满了活跃的氛围,比起之前的沉闷来,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场所。
步度根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个,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方才在众人之中发话的那名头人,没鹿回统在一旁静静的捋着胡须,并没有加入嘲笑阎柔的行列当中,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话,说道:“可是阎左将说的……这并不是对付轲比能,而是针对轲比能的手下部众……难倒轲比能的手下部众,也是一样的难对付么?”
“嗯?”步度根眼珠转动了一下,猛然间醒悟过来,拍了一下大腿说道,“不错,不错!轲比能难以对付,可是他的手下部众却容易动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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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帐之后,扶罗韩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冷冷的瞥了一眼阎柔之后,便仰着头径直走了,也没有招呼阎柔同行的意思,丢下阎柔一个人站在大帐边上。
周边的陆陆续续走出来的统领和头人也没有搭理阎柔,或是带着嘲笑,或是带着讥讽,或是干脆就是冷漠的态度,渐渐各自散去。
没鹿回统缓缓的出了大帐,似乎腿脚不方便一样,走的比较慢。
在经过阎柔身边的时候,没鹿回统直视前方,嘴角却动了动,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好一个借刀杀人之策……”
阎柔脸颊旁边的肌肉跳动了一下,强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正待回话,却见没鹿回统已经晃晃悠悠的往前而行,走出几步之后才回头给了一个眼色。
阎柔立刻会意,连忙不紧不慢的跟在没鹿回统身后,走出了鲜卑王帐的护卫守护范围。鲜卑王帐,并非像是汉人一样固定在某个城镇当中,而是根据当地气节的变化,在草场当中选择一个最为丰美的区域作为王庭的驻扎之所,每一年,甚至是每一个季节都有可能会变化王帐的具体位置。
因此鲜卑人根本就没有设立什么城墙啊寨墙啊什么的,定夺就是一些围着大小牲口的栅栏而已,散落的帐篷依照地位的高低四散分布,在王帐外围一些的便是各个部落的大小头人的帐篷,根据各自之间的关系以及亲密程度分布在周边,最外边的则是王帐的一些直属部队以及族人的帐篷,还有牲口以及战马的场所……
阎柔跟着没鹿回统,渐渐的走向了最外围,这里虽然是王庭直属的族人,但是因为鲜卑人还大部分保留着奴隶社会的一些残余习惯,这些鲜卑人其实说白了,就是属于步度根的奴隶,又因为生产工具的低劣,所以每日的劳作都是非常沉重的,没有人有多余的心思来观察和关注没鹿回统和阎柔两个人究竟想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走出一段路之后,人烟渐渐稀疏,没鹿回统挥手示意了一下,指了指一旁的草甸子,便说道:“阎将军,不知道有没有空暇陪老夫坐坐,聊聊天?”
阎柔眼中闪动了一下,拱手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两个人一问一答之间,便有了些心中映照,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没鹿回统微微笑笑,点点头,抚了抚身上的皮袍,席地而坐,行为举止之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像是这个草甸子之处,并不是鲜卑王庭所在,而是汉家的一个庭院一般。
阎柔也坐下,忍不住问道:“不知贵人,祖上……”
“先严讳章,原扶风人氏……”没鹿回统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了出来,似乎这样才能将藏在心中多年的秘闻,一点点的揭开一样,“某姓氏亦并非为没鹿回氏,而是……窦氏……”
“窦氏!”阎柔不由得瞪圆了眼珠子,惊讶的说道,“难道是……难道令尊竟然是与马南郡同名的窦外黄不成?”
没鹿回统,不,窦统低低叹了一声,点了点头,“某……愧对先祖啊……”
在大汉,窦氏,可是响当当的一个姓氏。
这个姓氏在鼎盛时期,甚至可以决定皇帝的生死存亡,跺跺脚,整个大汉的天下都要抖上三抖,就连不可一世的匈奴,也是因为窦氏的窦宪才最终分裂衰败,更不用说窦氏家族当中出过多少贵人,嫔妃,还有太后,简直可以说是大汉第一外戚也不为过。
这个优良的传统,一直延续到了汉灵帝时期。
当年于马融、崔瑗齐名的窦章,被汉顺帝看中,因窦章谦虚下士,甚得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