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兄长喜欢便好……”斐潜笑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一边说道,“兄长来了河东,那么雒阳之处……”
吕布端着一杯酒,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在下首的杨修,说道,“某留了些许兵卒……已经派人通知了杨氏之人……”其实吕布不仅仅是通知了杨彪,同样也通知了曹操,至于这两个人会不会打起来,又或是商讨出什么相关的分配方案,吕布就不得而知了。
斐潜微微点点头。
“如何不见文远?”吕布环视了一下,转头问道。
斐潜笑了笑,说道:“文远现于上党,军务繁重,脱身不得,托某向温侯请罪……”
吕布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哈笑了几声,旋即举杯相邀,说道:“什么请罪不清罪的,哈哈,文远这话说的……喝酒,喝酒……”
斐潜也一同举杯而饮。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几乎就是默契一般,并没有继续说一些什么关于当下的人或是事情的话题,而是将边塞风光,各地风情拉扯出来说,吕布在席上高声畅谈,斐潜也是频频点头,时不时的凑趣几句,倒也恰到好处,不多时吕布便喝得大醉,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宴会大堂,到了临时下榻的驿馆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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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喜府衙后堂。
斐潜也喝了不少,但是因为本身就有所控制,所以并没有喝醉。
斐潜接过黄旭递上来的温热脸巾,覆盖在面上,揉搓了几下,然后又喝了几口醒酒汤,便说道:“温侯手下安置得如何了?”
黄旭一边接过了脸巾,一边低声说道:“都安置在城中校场之内。”
斐潜点了点头。不知道什么原因,高顺并没有跟着吕布到宴会上,而是和普通兵卒一同在校场那边,倒是魏续等人陪着吕布。
黄旭迟疑了一下,说道:“温侯……温侯今日似乎兴致不高……”
斐潜挑了挑眉毛,说道:“何以见得?”
“温侯表面似乎大醉……”黄旭低声说道,“但是我看他离开的时候,虽然故作踉跄,但是下盘依旧沉稳……并非像是一个大醉之人……”
斐潜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说道:“知道了。”
黄旭也默默的退到了一旁,他的职责并非给斐潜出谋划策,但是有责任给斐潜讲述一些他说观察到的东西。
斐潜默默的坐在桌案之旁,托着脑袋沉思。
说实在的,这一次会面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好,但是也不至于太差,若是吕布一开始就纳头就拜,斐潜说不定还会觉得相当的诧异。
现在吕布的所作所为,倒是符合一贯以来的印象,但也就意味着,吕布依旧是一个相当不稳定的因素。
作为一名领袖,考虑问题的方式方法自然不可能像是无产者一样。
规矩就是规矩,在没有绝对必要的情况下,斐潜并不愿意去随意违背规矩,最少在表面上是要表现的遵守规矩,这样才能让人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若是自己都不遵守规矩了,又怎么能够要求低下的人也遵守规矩?
历史上但凡是领导者开始不遵守规则,开始肆意打破规则的时候,往往都是造成了社会的极大动荡。
斐潜还没有准备好迎接这些动荡……
之前在雒阳的时候,斐潜和吕布以兄弟相称,似乎是平等,现在也是以兄弟相称,也似乎是平等的,但是斐潜知道,人人平等这个词,就算是到了后世,也依旧是一个笑话。人出生开始就是不平等的,相貌,父母等等都是不平等的来源,更何况人性本身就是不患贫而患不均。
大家一起穷,也可以一起穷开心。
但是现在明显不对等的情况下,大家就未必能够继续开心得起来了。因此需要更多的手段来制衡,比如规矩,比如征税,比如科举等等。
可是用什么规矩来束缚吕布?
缚虎不得不急?
还有一件事情,陈宫跟着吕布过来了。
之前陈宫再怎么折腾,也跟斐潜无关,毕竟不是在斐潜的地盘上,但是现在不同了,这个陈宫身上的疑点太多,多到了了斐潜至今都想不明白的程度……
按照历史上来说,陈宫和曹操是老相识了,否则曹操在杀陈宫的时候,也不会拿陈宫的妻子相威胁,咳咳,这样说似乎有些怪异,但是实情就是这样。
同时,陈宫也不是那个捉放曹的亭长,他跟曹操的关系,应该从刘岱身故,鲍信等人推荐曹操担任兖州牧的那个时候开始。
嗯,鲍信之死……
斐潜轻轻的敲了几下桌案。
不妨假设一下,如果鲍信没有死,会发生什么情况?
鲍信统军的时候,曹操恐怕还在守城门,所以在军队上,鲍信比曹操更有威信,至少比那些曹氏夏侯氏的一大帮子都来的要更加强。所以如果鲍信未死,曹操的军权就不可能会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