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杨通截住了话头。
“行了!知道了!让儿郎戒备就是!若是真劳军,自然无碍,若是假冒之人,便截杀于关下就是!”杨通挥挥手,有些不耐的结束了谈话。
“”李贤无奈,便只能是拱手退下。
在潼关守军的翘首期盼之下,吱吱呀呀的辎重车队终于是到了近前。
辎重车一共十五辆,护送的兵卒约一百左右。
旗号么,确实打得也是赵氏的旗帜,但是领队的一名中年人,李贤却不认得。
当然,不认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关中长安禁军近万人,谁能都认得过来?
“某乃京兆尹赵使君麾下!特护送物资前来劳军!还请速开城门,好交了差事!”中年壮汉高声冲着潼关之上喊道。
李贤仔细打量着车队,可是光线昏暗之下也看不是非常清楚,自然也无从辨认是真是假,只得高喊道:“可有移、印绶,取来一观!”
中年大汉也没有迟疑,从马背上的布袋当中取出了一块木牍和一枚方印,便让人放在潼关垂下的竹筐之内。
李贤将铜印和移递送到杨通面前。
“军司马赵?”
杨通翻转着铜印,铜印上面有许多铜锈,还有一些磨损和磕碰的痕迹,显然已经是使用过一段时间的了,不是新制的。
不过木牍么,上面盖的火漆确实是京兆尹的印记,只不过字迹就有些模糊了,一些字或许是因为碰到了水,或者是写的时候没有等墨汁干透便触碰到了,反正只能大概看出是送了五十坛酒,十五头牛,还有若干腌肉、粟米什么的
“手续也算是齐备嗯百人啊”杨通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开门,让他们进来罢!”
李贤有些吃惊,连忙说道:“校尉,依照惯例,入夜之后概不启门!”
杨通“呵”了一声,挥挥手说道:“这不是还没有入夜么要不然怎样?让这些人在城外熬一夜?区区百人,何须如此!”
劳军物资就在眼前,眼见即将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潼关上下顿时都兴奋异常,勤快了不少,连忙卸下了巨大的门闩,吱吱呀呀的将沉重的城门推开,好让辎重车能够进关。
这一段时间,潼关上下忙的的焦头烂额,又要清理周边,又要修补城墙,好不容易挨到了冬季,活是少了些,但是每日看着校尉在府衙之类吃香喝辣,说不得还能有些营妓助兴,而大头兵便只能啃着粗饼,在寒风当中苦挨着,这心中难免也是有些犯嘀咕,如今难得有劳军物资送到,便是笑得连嘴都合不起来,校尉吃大头,但是怎么也会分碗汤来喝,都是刀口舔血求生的人,难得有机会放松放松。
吱吱呀呀的辎重车轮滚动的声音当中,城外的中年壮汉带着兵卒过了吊桥,进了城门。
道路两侧,早有不少听到消息的潼关守军嘻嘻哈哈的站着等候,而负责打开城门的潼关兵卒则是凑了上去,嘿嘿笑着,一边和进城的兵卒打着招呼,一边就要往辎重车的蒙布当中摸过去。这些都是军中的老油子,都是逮着便宜不沾点都不舒服的类型。一般来说,辎重车肯定是堆满了大小物资,随便掏摸两把都够自己多上一顿两顿的嚼头了,再者说了,要是能扯根腌肉什么的,岂不是赚大发了?
李贤顺着城池的驰道往下走,却看到进了城的那些兵卒一个个站在辎重车旁,将那些企图在辎重车上掏摸的老油子都驱赶开,惹得那些兵油子在一旁叽叽咕咕,反正没说什么好话
李贤忽然站定,看着在最前面的中年汉子,皱了皱眉,朗声说道:“既已进城,为何还不下马?”
中年汉子呵呵一笑,然后带过马头,冲着李贤说道:“多些提醒!走得乏了,这都有些迟钝了儿郎们,哈哈哈”
“动手罢!”
笑声当中,中年汉子已经在马腹上一磕,长枪挥起,便直冲李贤所在的驰道而去,而辎重车旁的兵卒闻声也都是抽出了兵刃,顿时就没头没脑的往周边的潼关守军砍去!
“不”一心想要占点便宜的老油子,一个“不好”还没与说完,一柄战刀已经当头砍至,“喀拉”一声,一蓬献血顿时喷洒半空!
一颗犹自瞪大眼睛的头颅飞起,夹杂着血光落在辎重车的蒙布之上,骨碌碌只是打着转,一双眼睛里还凝固着最初的惊惶!
“杀!”
辎重车的蒙布猛的被掀起,藏身车中的兵卒纷纷暴起,从车辆之中跳将出来,便冲向了这些潼关守军。
一些被用来掩饰的米袋草袋被掀翻到了一旁,有些黄黄白白的豆子和粟米撒到了地上,但是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人去再多看一眼了
猛然遭遇这样的变故,潼关守军根本来不及反应,被这些凶悍的兵卒冲进了人群当中,左右砍杀,一股股鲜血激射而出,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潼关守军原本是兴高采烈的等着接受劳军物资,不少人连兵刃都没有拿,只是琢磨着想象着接下来的吃喝之物,等到中年汉子带着人马暴起,杀将过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