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原本的官员之内,加进来不少非两千石官员的家族子弟,甚至是民间一些智慧之士,从而让朝廷的官职彻底从血脉的轮回当中解放出来。
除了太学出身之外,另外还有举孝廉。
只不过这个举孝廉的模式,在一开始就有些落于形式。
起初汉代地方政府并不在乎这个事情,应选的人也并不踊跃,汉武帝就不是很爽了,便在一天召集了三公九卿,然后表示,作为一个地方长官,不仅仅需要替朝廷管理地方,也需要有责任为朝廷推选人才,一个硕大的地区,在一年之内竟然找不到一个孝子,一个廉吏,这说明这个地方是有多糟糕呢,还是有多糟糕呢?
于是汉武帝就让三公九卿公议,说说如果没有能够推举出孝廉的地方长官要怎样惩处吧……
随后便形成了惯例,不管怎样,地方郡县都会每年选出一些孝廉进行上报中央,然后或者授予“郎”,或者进入太学继续学习。
这样的举措之下,一直延续到了如今,可以说汉代的整个官员的架构,已经从上古春秋时期的血统体系脱离出来,也同样没有走先秦的那一条军功体系,而是走上了一条延续千年的士人体系……
因此守山学宮一开,顿时并州之地的士族豪右也好,寒门良家也好,都是聚集而来,形成了平阳繁盛的文化氛围,从而促进了整个的知识产业的发展。
守山学宮附近,虽然是斐潜下令不允许开设什么客栈酒楼等设施,主要也为了保持学宮的清净状态,不过随着学子的逐渐增多,举办的各式文会什么的也渐渐多了起来,所以在山野之间,也逐渐的多了一些小亭子。
这些亭子,有的简陋,有的却是精雕细琢,但是不管是哪一种,都成为了守山学子们经常聚会的场所,铺上蒲席,然后观山川美景,自然也少不了指点江山,伤古怀今一番,相互就学问上的认知进行争论探讨一番。
在学宮山下,便是一望无垠的田地,这个情形或许在后世大多数人眼里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好看,甚至还有不少人会觉得田地土多,泥多,没有什么好看,但是在当下,这样的田地就代表着丰收的希望,不管是士族子弟还是平民百姓,看到这样的情形,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
如今平阳一带的耕田已经算是大体上开发了出来,此时此刻正是庄稼生长的季节,似乎是每时每刻都有生长,深绿浅绿不一的禾苗在田间,就像是铺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绿色地毯,显现出勃勃生机。
比起学宮的学子来说,斐潜关注的东西可能更加深刻一些。站在平阳城头之上,斐潜看着一片田间的兴旺景象,也是对于枣祗在这块土地上的付出多加称赞。
枣祗既没有过于谦逊的言语,也没有什么自傲的表情,只是微微的笑着,沉吟了一会儿,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君侯,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忙于田间地头,学宮那边多少也有些照顾不全……听闻现在学宮之内,今古之争颇为厉害……”
这个事情,原本与枣祗无关。
毕竟枣祗主要负责农桑,学宮那边一个是有蔡邕坐镇,另外也有令狐邵主持日常,是轮不到枣祗插手的,只不过前一段时间学宮之内的争执也比较厉害了一些,而作为同样从荆襄鹿山之下出来的情谊,枣祗觉得有必要和斐潜提个醒。
斐潜点点头,低低说了一声:“今古之争,呵呵,今古之争……”
儒家在汉朝初年时便已经分流了,董仲舒的儒家学说也不是正统儒学,而是整合了当时的道家、法家与墨家乃至阴阳家,到了汉末,就形成了今文经学、古文经学、正统儒学、新儒学等几种流派。
在这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今文经学和古文经学之间的纷争。
其实来说,今文经学者与古文经学者,双方读的书其实差不多,很多今文经学者都读过古文经学的书,而古文经学者基本上都读过今文经学的书,因为今文经学是官学,是原先汉初的无奈之举,毕竟当时先秦留下的经文确实不多。
因此按照道理来说,今文经学和古文经学双方不应该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但实际情况有过之无不及,就连斐潜的守山学宮,随着人员的增多,加上学子之间传承原本就不同,对于经文的理解也逐渐的受到了影响,争执也就在所难免了。
尤其是在斐潜推动之下,在明伦大殿的论道更是助长了这种争执,围绕着到底是要采取哪一种核心理论才是儒家的正统,相互争论不休。
不过既然枣祗提起这个事情,必然就有其原因,所以斐潜转首看向了枣祗,说道:“子敬有何顾虑,但讲无妨。”
“……赵商,赵子协,”枣祗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不知君侯对于此人,可有什么印象?”
“赵商赵子协?”斐潜仰着头,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明伦殿辩第一?”
枣祗点点头,说道:“说起来此人也是厉害,多次获得殿辩第一……不过,君侯,可知此人出身?”
斐潜摇了摇头,这段时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