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沟大营之内,徐庶和马延站在营寨的垛口之上,面容严肃。
在白水沟的南面,漫山遍野的骑兵蜂拥而至,似乎是铺盖了整个的视野范围。
骑兵整个玩意,本身占据的空间就较大,横向散开的时候,滚滚的烟尘又遮蔽了其后的兵卒,使得骑兵的身影在烟尘当中落隐落现,不易分辨。
“要做出如此声势,应有两千余……”马延皱着眉,仔细辨认着说道,“要不要再派些斥候查探一下?”
斥候不是没有放出,只不过对面的骑兵散的很开,然后相互之间又防得较为严密,因此并不能够靠近,况且白水沟以南就进入了关中平原,斥候想要隐蔽身形靠得极近,侦测到真切的数量并不容易。
一个好的斥候,不仅骑术要高超,弓箭也要好,而且还要有胆色,有头脑,往往十余名的骑兵当中才能挑出一名来成为斥候,所以这种精英的轻骑兵,并不能毫无顾忌的随意浪费,毕竟老练的斥候一旦消耗殆尽,那么战场就等于是完全被对方压制,陷入一片漆黑当中。
双方大军离得远,自然是要斥候侦测,像现在离得近了,斥候反倒是要更加小心起来,因为斥候这个兵种,向来就属于嘲讽点满的,一旦被发现瞬间就会被对方所有人集书,所有人事任命,都需要种劭的点头方可奏效刊发,因此居住在长安城内也是应有之意。
少府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赶工,终于是在种劭搬迁之时将种劭的府邸重新收拾了一遍,按照九卿的规格好好的布置了一番,但是毕竟现在还是不很方便,西凉贼兵还在左右,一些货物和器皿也就只能将就一下,也算是让种劭委屈承受了……
种劭府内,器物因为客观因素,所以略有不足,但是侍从什么的,自然是要给得足足的,并且可以说当朝新一任的扛把子火热出炉,自然是府邸门口拜访之人云集而至,将门口的空地堵了个严严实实,新上任的种府门房忙的满头大汉却与有荣焉。
种劭也并非完全沉浸在升官发财的喜悦当中,在接受各层官员当地豪绅的拜见的过程当中,依旧有下令三辅各地县乡,都必须加强值守,以策万全,城防之上必须再征民壮,协同防御……
此令一下,固然是有正确的一面,但是对于各地乡绅来说,却有些不爽了,相互之间也就有些怨言,甚至开始阳奉阴违起来。不是这些乡绅豪右们对于种劭个人有什么恩怨,只不过是现在当下正是需要各家坞堡的佃户修整田垄,清除杂草,追加肥料的时候,将人口抽走进了县城搞什么防御,那么田地里面的农活难道要这些乡绅豪右自己一大家子男女老幼下田耕作不成?
所以基本上也就是意思意思一下,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了。
现在这个阶段,不仅仅是种劭,绝大多数还在关中的这些乡绅豪右,其实都没有意识到灭顶之灾的即将来临。
在如今长安城多少能够管理到的这些三辅之地内涌动的暗涛,居住在长安新府邸之内,被训练有数的侍者环绕服侍,应付了一天的各个层级官员应酬之后的种劭,也算是吃了不少辛苦,所以天黑之后,在小侍女的喷香怀抱中,享受着绵绵拳头的敲打按摩,倒也是睡得香甜……
不过军情这个玩意,向来都是不管白天黑夜,说到就必须送到的,因此递送上来的紧急军报,就一层层的送到了种劭的府衙之内。
正在好梦酣然当中,种劭突然被屋外的响动所惊醒,猛然睁开眼睛定定神之后,顿时就觉得一股无名之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种劭年岁已经不小了,到了他这样的年龄之后,基本上来说入睡就已经是非常不易了,想要睡一个好觉更加的不容易,再加上新换了住所,多少还有一些不习惯。白天挖空心思和各路大小神仙勾心斗角,操劳了一整天的脑神经,刚刚放松下来,进入了酣眠当中,结果手下却这么没有眼色,居然将他惊醒!
种劭扭头看了看一旁燃烧的灯火,笼罩在纱绢之内的蜡烛并没有烧下去多少,说明此时顶多就是半夜,蜷缩在床脚,将种劭的脚放在怀中暖着的小侍女也惊醒了,连忙爬起来,不知所措的伏在一旁。
种劭多少安奈了一下床气,沉声说道:“何事?”
“种公!紧急军报!”
此时此刻,长安城中依旧是夜禁当中,在街道之上游走的坊间巡检,尽可能的保证了在汉代没有灯火的时候,不至于在夜间产生什么混乱。
但是从长安长街之上奔走的递送军情的骑兵,已经是惊醒了不少的人群,有些人也从睡梦当中爬了起来,虽然受限于夜禁,不得外出,但是依旧挑亮了灯火,看着窗外院外黑漆漆的夜色,忧心忡忡。
这个时候,唯独能够聚集在一起的,就着这个事情,相互议论不休,大声喧哗着的便是投奔了种劭的门下吏。
在偏厅之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说话,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尽可能的表述着自身的观点:
“该死,该死!朝廷养兵多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