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先弓箭压制,离得近了才用火箭和火把,甚至是将临时扎就的一些引火物件到处乱射乱丢,顿时就让后营的混乱程度更加的剧烈起来。
那些原本就战战兢兢的辅兵,最初还勉强维持秩序,可是等到火头四处一起,各种物资被引燃,浓烟开始滚滚袭来的时候,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崩溃的民夫在后营,呼号惨叫着,毫无目的性的到处奔跑,哭天抢地的乱成一团,有的往两侧空档上狂奔,有的爬上了寨墙不管墙下还有鹿角就往下跳,有的则是钻到了辎重车下抱着头瑟瑟发抖,还有的钻回了原本他们歇息的地窝子扯了些残枝败叶企图遮掩地窝子的洞口……
一个人情绪崩溃,或许只需要大吼一声,就可以让其冷静下来,而成千上万的人同时崩溃,就不是一声两声能够解决问题的了,当这些随军的民夫开始杂乱无章的溃散的时候,就连原本还算是有点秩序的辅兵,也一同被带动了起来,纷纷丢下了手中原本捏拿着的武器兵刃,大家伙一同掉头就跑。
许多人的想法不约而同都是一个字,反正不就跑么?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难道还跑不过旁边的那个矮矬子么?
等到马腾扯开鹿角拒马,杀进后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多少敢于正面抵抗的兵卒,纷纷乱的一片一片的都是慌不择路逃跑的皇甫嵩的辅兵和民夫,有的甚至蒙头蒙脑的撞到了马腾的枪前!
越来越多的火头升起,四下里烟雾弥漫,隔绝了人们的视线,只能听见不断突进来的羌人轻骑的狂呼乱叫,只能听见身边接连不断的人员痛苦的临死之前的惨叫,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断的增加了崩溃人群的不安的情绪。
在下一刻,冲进后营的马腾羌骑已经分散开来,朝着皇甫嵩后营之内堆积如山的粮草和辎重,扔出了手中各式各样的火种,还有的将携带不多的火油罐子也砸到了辎重车上,顿时一片烈焰升腾!
大火要将这些物质燃烧殆尽,自然不是一时之间可以办到的,但是火头既然已经升腾而起,那么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了。
而皇甫嵩就还想再抢夺一下这时间,从火神的手中多少挽救回一些物资……
马腾看见皇甫嵩中军的旗帜在往这里移动,便举起长枪,呼喝一声:“压上去!赶着他们往前!”
羌骑近乎于疯狂的呼应了一声,便跟着马腾向前冲,驱赶着后营那些溃散的民夫,朝着皇甫嵩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军阵而去!
等到皇甫嵩下令砍杀了无头无脑冲击兵阵的那些民夫,好不容易闯出一条血路,逼近后营的时候,马腾已经施施然的带着羌骑调转了马头,最后抛射出一波箭矢,然后扬起漫天的烟尘,绕了一个圈子,和李傕的骑兵汇集到了一处,扬长而去……
浓稠如同黑墨的烟雾弥漫天地,将原本还算是晴朗的天空遮蔽的都阴沉了下来,就像是皇甫嵩此时此刻的心情,冰冷一片。
李傕趁着皇甫嵩的疏忽,调虎离山吸引了绝大多数的战兵注意力后,以马腾的羌骑破袭后营,焚烧粮草,战法虽然简单,却十分有效。
虽然这一个短暂的战斗,李傕和马腾同样也有损伤一些骑兵,人员的伤亡还在其次,主要是战马的损伤比较严重,但是和皇甫嵩相比较,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一场战斗,从凌晨战到日出,虽然只有短短两三个时辰的时间,却完全发挥出了骑兵战斗的优势,搅乱、破袭、破坏、撤离,干净利落酣畅淋漓。
最重要的是,李傕和马腾并没有奢望于一击之下就将皇甫嵩聚拢在一起的大军完全一口吞下,而是就像是一只毒蛇一样,猛不丁趁着黑暗的掩护咬上重重的一口,然后就缩回了草丛当中,等着猎物毒发身亡。
“……整军!”皇甫嵩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长长的呼出去一口气,咬着牙,从牙缝当中崩出一个字,“撤!”
不撤不行了。
物资绝大部分已经焚毁,没有粮草的支撑,军心说散就散,就算是皇甫嵩威望再高,也不能临时将这个什么声望拿下来在这个荒郊野外充当粮草食用,因此便只能是趁着还能管控得住的时候,迅速撤离,同时派遣快马返回郑县,再次筹集物资粮草等等……
但是,被李傕和马腾盯上了,又怎么可能让皇甫嵩这样轻轻松松的返回?
两千余的西凉骑兵,就像是小股狼群跟随着大群的牛羊一样,前后穿插,不断的切割,前一队刚刚停下,后一队又接踵而至,李傕和马腾轮流带着骑兵,将皇甫嵩留下断后的部队一点点的击溃,一口口的吃下,就像是不停的在皇甫嵩的部队这个庞大的身躯上放血,每增加一个伤口,皇甫嵩的部队就虚弱一分,每割下一部分血肉,皇甫嵩的大军就缩减一分……
皇甫嵩不是没有想过反过来用剩余的千余骑兵来打一个埋伏战,但是从新丰到郑县,全是一马平川的地形,哪里能够有什么埋伏的场所?
更何况如果连手头上这一点点的骑兵都丧失殆尽了,那么皇甫嵩还有什么希望卷土重来?
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