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延看着土坡之下的西凉将旗,虽然他并不知道面对的是西凉哪一个将领,不过,不管面前的将领是谁,要想攻下他防守的这个看起来简单的营寨,就凭借眼前的这点兵力,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虽然现在西凉军似乎扯开了营寨的口子,也似乎占据了上风,但是马延只要回头看看正在营地当中列阵的弓弩手,多少也有一点点庆幸并不是自己要面对着令人有些发毛的强弩兵……
“弓弩手,上前射击!”一声令下,五百弩手在盾牌兵的掩护下,冲到了阵前,向山坡下的西凉兵开始了集射。
当“嘣嘣嘣”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强弩巨大的威力就展现无遗!
如果说中了箭矢,有的兵卒多少开可以忍着伤痛继续战斗,但是对于弩矢而言,基本上只要中了一发就可以让这名倒霉的兵卒立刻退出战斗系列!
猛然之间遭受了弩兵重挫的西凉兵阵,顿时一阵慌乱,在军阵当中的大小旗帜一阵狂摆,显示出了西凉兵卒所承受的巨大压力。
李蒙见到企图冲上坡去的骑兵一个个就像是禾苗一样,被镰刀干净利落的割翻在地,不由得愤怒的吼叫道:“该死的!这营寨里面竟然都是弓弩兵不成!”
西凉兵卒,不管是步卒还是骑兵,进攻的势头一下子便被卡住了。
虽然不至于像李蒙说的那样全部都是弓弩兵,,但是实际上营寨当中的弓弩兵也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兵力,五百弓箭手,五百的弩兵,再加上负责外部防御的刀盾手和长枪兵,要想攻击进营地,至少要等这些箭矢弩矢消耗得七七八八之后才成!
可是留给李蒙和王方的时间,并不多了。
在粟城南方,斐潜和赵云正带着骑兵也兜了回来……
赵云设身处地的为粟城的西凉兵想了想,发现如果自己是西凉兵的统领的话,一样也是极其的无奈。
兵力差不多属于对等状态的话,有谁会选择傻不愣登出城决战,而不是依托占据优势的城池进行防守?
那么在得知对方修建水坝之后,是选择立刻无脑的进行攻击还是选择等对方部队薄弱之后再进行突袭?
好,都是最优选择之后,便是现在的这个局面了。
如果选择死死固守,就是不出战呢?
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水坝一破,粟城虽然不会成为什么汪洋,但是城内城外一片烂泥是少不了的,那么等到地形略干一些,容许出阵的时候,恐怕已经是至少三四天过去了,都够斐潜和赵云去粟城后面的城池逛上一圈回来了……
后方的城池见到了斐潜的旗号,却看不见西凉兵的旗号,那么会发生什么?
需要三面进行防守的西凉兵,突然在其中一个方向上似乎被突破了,出现了大量骑兵,那么又意味着什么?
到那个时候,恐怕事情就不是粟城之内的西凉兵将们所能控制的了……
所以,粟城之内的西凉兵将不得不进行选择,而似乎无论做什么选择,都是一样的恶劣后果。
赵云便只能是庆幸自己现在是在优势的斐潜这一方了。
骑兵奔驰,若是平地,一时辰大概是八十里左右,若是全力驰骋,则是可以达到一百五十里到两百里,当然,战马全力跑了两百里左右,就必须停下来休息修整,补充进食,然后等战马体力恢复之后才可以继续前行,否则的话战马损耗就会极高。
关中过了粟城多半都是平地,斐潜和赵云领着骑兵兜转了一圈,虽然走的远了些,但是实际上对于骑兵来说,也并非不可以接受的距离。
或许是因为赵云这一路是驰骋在平地之上的原因,腾起的烟尘远在二十多里的时候就被粟城之上的守卒给发现了,慌乱之下两个西凉兵的领军统领都在城北,留守的军侯一时之间只能是下意识的命令关闭城门防止被赵云的骑兵突袭进城,一边急忙派人去通知前方的李蒙和王方两人……
斐潜看到粟城之上人影晃动,隐约听到示警的铜锣乱响,便转头对着说道:“子龙,汝且先行,吾来压阵。”
赵云点点头,然后一举长枪,便带着一半的并州骑兵,逐渐的开始增加马速,并州骑兵散开成为了三个各自两百骑的锋矢箭头,便朝着王方的后阵碾压了过去!
“后阵转向!后阵转向!列长枪阵!长枪手上前!弓箭手,弓箭手也转向!向后!向后!”王方急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就往下流淌,急忙的发布着号令,“快!快派人通知李蒙将军,速速待骑兵来援!”
但是两军对垒的时候,为了相互之间获得比较好的协调,也有利于统一的指挥和调度,虽然大多数列队和列队之前留有缝隙,但并不是宽敞到可以随意转向和变动,就算是步卒也是要次序行进,才有办法有效的战斗,而王方急切之下发布了多项号令,军中的旗帜一片乱舞之下,顿时就有长枪兵的队列就和弓箭兵的队列撞到了一处,推推搡搡的不知所措,更显得混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