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桥和河渡口,现在已经是被大量的普通长安百姓堵得严严实实,而在渭水河对岸的杨彪、皇甫嵩等人,想要领军扑长安城,要么就只能是狠下一条心,将这些百姓当成草芥杀出一条血路来,要么就只能另外搭建浮桥渡河
杨彪和皇甫嵩见到了这种情形,便立刻知道长安城中的情况已经变化得不再和他们料想的一样了,立刻带着兵马出了陵邑,汇集在渭水桥北侧。
“杨公”
“皇甫将军”
两个人一照面,不用过多的言语,就明白了对方再想些什么。如果是普通人,可能面对这些民众的时候,多少还会有一些犹豫,但是杨彪和皇甫嵩是什么样的人,面对着如同蝼蚁一般的百姓的时候,岂会让这一点点的怜惜阻挡他们的大业?
“皇甫将军,且放手施为后续之事自有某来处置”杨彪对着皇甫嵩拱拱手说道。对于兵阵之事,杨彪自然是不如皇甫嵩,因此便只是在后压阵,将指挥权交给了皇甫嵩。
皇甫嵩端坐在马背之上,大量着远处被拥挤得满登登的渭水桥,然后渐渐的往南延伸,一直延伸到了长安城内,又慢慢的收了回来。虽然现在皇甫嵩他自己觉得依旧占据了主动权,也得到了杨彪的应诺,但是不知道为何心中却升起了一阵不安的感觉。
至于那些渭水桥上和南岸的百姓,皇甫嵩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当年在攻下黄巾所在的曲阳县城,皇甫嵩将城内的十万黄巾全部杀光,尸首堆成的京观在十里之外都能看得见,可曾有一丝一毫的手软过?
既然被赶到了战阵之上,不是友军便是敌手,纵然之前就是街坊百姓,但是现在
在战场上,有时候就是看谁狠,狠入不会让入敬重,但是会让入害怕。
皇甫嵩摆了摆手,叫过一个亲卫,对他吩咐了几句。亲卫闻言,抬头看了皇甫嵩一眼,略迟疑了一下,但是依旧是拨转马前,向着渭水桥奔弛而去,在距离渭水桥前五十步的地方放缓战马,冲着渭水桥上的百姓扬声叫道:
“大汉军法,乱军者,斩!将军仁慈,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尔等即刻转身斩杀叛军,可免一死!若怯懦不前,大军所至,莫怪军法无情!”
渭水桥上的汉代的这些百姓闻言,看着桥北渐渐逼近的大汉军队,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安心,却只剩下了没顶的恐惧。他们现在手无寸铁,又是老弱妇孺皆有,还被紧紧的挤压在了这里,如何能够转身去找西凉兵拼命?
如果真的能够拼命,他们又怎么会被像羊群一样驱赶而来?
如果真的要到他们上阵拼命的时候,那么渭水桥这些吃喝着他们的辛辛苦苦种植收获来的粮草的将帅兵卒,又是做什么用的?
就算是再愚蠢的百姓,听到了皇甫嵩派人的传话,也都是明白其实这并不是真的希望他们就能转身参加战斗,仅仅是找个一个杀人的借口而已。
百姓们纷纷乱乱的大声嚎哭起来:
“将军,救命啊”
“陈啊三,我是你叔啊,你认得我吗?这都是街坊邻居,你行行好,让我们过去吧”
“苍天啊谁来救救我们啊”
“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
“老天爷,给一条生路吧”
几百上千的人哭喊声混在在一起,和长安城内的哭号声汇集在一处,直冲云霄!
渭水桥南面西凉兵不管不顾的继续将人望渭水桥驱赶,许多人被挤到,被踩踏,甚至在人群当中硬生生的被挤断了胸骨,喷着血却依旧倒不下来,被人群推搡着往前
桥上和南岸,不时有人被推倒失足,就像是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的掉落到了渭河之中,然后转眼间就被河水淹没带走
而最在前端的百姓面对着皇甫嵩的拒马鹿角,还有那一排排明晃晃的枪头,想要退却却根本就退不了,只能是一点点被被推搡得距离死亡越来越近。
在拒马后面的举着长枪的兵卒根本不敢看这些百姓,这些人都是长安城内的百姓,有的是邻居,有的是朋友,而现在都在他们的面前,苦苦哀求着能得到一条活路
“前阵兵卒,重复号令!”皇甫嵩的亲卫大声喝道。
“重复号令!听到了没有?!”统管前阵的军侯曲长们连忙连声喝问道,“都他娘的聋了还是哑了?!重复号令!”
“大汉军法,乱军者,斩将军仁慈”
前阵的兵卒闭着眼睛,使出了浑身的气力,嘶声力竭的将皇甫嵩的命令一再重复了三遍。
皇甫嵩听到了前阵兵卒的叫喊,微微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说道:“三令五申已毕!击鼓!即刻进军!阻挡者,皆斩之!”
战鼓轰隆隆的敲响,弓箭手将箭矢搭在了弓背之上,在基层军官的号令之下,斜斜的指向了天空。
一行行一列列的兵卒聚集在一起,穿着精致的甲胄,举着明晃晃的刀枪,一步步向前逼近。
但是这一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