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带着三百精兵,在诸位将领略带了一些羡慕的眼光当中走了。、
因为有了斐潜的推荐,只要在守山学宮里面转一圈出来,先不管能不能读多少经书,做得多少章,至少出身就算是洗白了,从此可以坦荡荡的说一句“某从学于守山学宮”了,这对于挂着黑山之名的赵云来说,简直就是宛若重生。
羡慕多少是有,但是嫉妒和恨还不至于,因为这也是可以说赵云拿着命去拼去换来的,提着脑袋上沙场,不就是为了博取一个出身么?
如果连同僚拼命去搏杀出来的荣耀都嫉妒和恨的话,那么必定也不能和同僚和睦相处,就更谈不上相互合作了,没有了友军的支援,就算满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就像是斐潜,现在依然需要友军。
比如西河太守崔钧崔州平。
送走了赵云,很快的就迎来了从西河而来的崔钧部队。
对于崔钧来说,其实他也并不知道,若是按照原本历史的走向,他最终是在郁愤当中默默无闻的死去。
西河郡原本并不是一个富裕的郡,加上北有胡人烧杀劫掠,南有白波军攻伐乡野,兵力原本就是不足,在历史上崔钧和袁绍同盟举兵对抗董卓,却没能缺取得进展,后被击败失了郡土兵卒,从此流落他乡,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当中。
而现在,一度穷困潦倒以劫掠做佣兵存活求生的於夫罗回到了南王庭,在吕梁山西河河东之间的白波军被击败溃散,南下攻伐的鲜卑又再次的被斐潜击败,一下子原本几乎是四面受敌的西河郡迎来了难得的安稳期,又得到了平阳贸易的覆盖和带动,如今的西河郡也在逐渐的恢复着生机和活力,和历史上的残破完全两回事了。
崔钧带着四千步卒五百骑兵,还有除了自己的辎重车之外,额外还替斐潜带的五十辆粮草,从圜阴处穿过了河谷,来到了榆林大营。
在此,崔钧将接替斐潜的部队驻守这个像一个小城池一样的大营寨。
虽然说崔钧带来的兵卒不管是从装备上还是从训练上,都没有办法和斐潜的兵卒相比较,但是驻守一个牢固的大营,纯粹的进行防守,问题还是不大的,而且像是这种可以分润到一点攻伐阴山功绩的行动,自然崔钧也是乐于接受的事情。
“见过中郎!如今中郎风采更胜当年啊!”
崔钧见到了斐潜,就长长的一揖倒地,礼数做到十足十。
就宛如穷苦困顿之人只求一餐饱饭一件暖衣,而富足之人则是有了更多的欲望一样,崔钧现在也不仅仅满足于只是埋头在西河郡的民生政事当中了。
河洛崔家其实是博陵崔氏的安平房一支,但是一直以来在山东士族的评价当中,博陵崔氏还是比不上在冀州的清河崔氏,因此崔钧也是耿耿于怀,如今崔氏一家在和斐潜合作过程当中商队是越做越大,贸易是做得有声有色,整体实力也在不断的上升,再加上之前得了一段时间的蔡邕的藏书,很是撰抄了一批,多少也有些经书的底蕴了,如今就是缺乏一个更响亮的名声,因此,当得知斐潜有意攻伐阴山的时候,崔钧就几乎是立刻举双手支持。
斐潜将崔钧扶起,说道:“崔使君不必客气,直呼子渊即可。”
“那中郎也要称我州平才好。”崔钧虽然年龄算是比斐潜大了差不多一轮,但是依旧很客气,丝毫没有摆什么老前辈的架势。
两人又寒暄谦让了一阵,才携手进了中军大帐,分宾主落座。
“州平兄请饮茶,”斐潜让人端上了茶汤,说道,“还未谢过州平兄送来五十车粮草”
崔钧笑着摆摆手说道:“愚兄也是尽些力所能及之事罢了,唉,可惜如今朝廷贤弟今做此壮举,若是能得些朝堂援助”虽然崔钧也是知道,现在朝廷自顾不暇,但是毕竟也是希望斐潜多少能够获取更多的支持,然后实力更雄厚一些,这样也同样保证了崔家的利益。
“朝廷”斐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昔汉运吉盛,胡虏寇扰,则以持戈而争,弯弓而斗,非吾辈之人残暴好杀,乃不得已而为之。今朝野动荡,国事为艰,蛮胡睒目舚舌,习为豺狼,贪婪成性,若其知晓华夏动荡,必然侵掠百姓边境,勒索朝廷输粟转金,长此以往,华夏国力愈弱,蛮胡愈强,终将提兵扣关,乱吾伦常,不免枯骨盈廷,人为行尸,九庙蒙尘也。”
“今北地民稍安,食稍足,兵稍精,控弦执矢,北望阴山,自当护吾等华夏传承,方罔敢自安一禺,故遣兵北逐胡虏,欲使上郡北地之民,归吾者永安于中华,背吾者自窜于塞外,华夏之地,天命吾等华夏之人以安之,夷狄何能得之?故知此任艰巨,又无朝廷援助,然不得不行之,务使夷狄知华夏之血勇,煌煌之壮士也!”
崔钧击掌而起,赞叹道:“未成想子渊贤弟如此深谋远虑,愚兄不及也!贤弟有此志向,何不檄传榜,当为天下所知,一则师出有名,二则可聚人望,三则可召天下智勇之士共襄此举,胡蛮焉有不平之理?”
“檄?”斐潜喃喃的重复了